稍提点柳姑娘一句。”微雨相迈出房门的脚收了回来,打断她,侧头似笑非笑,“李花魁可不是什么好人哦,以及不该问的别问。”
柳楼曦目送他离去,木门再度合上,继而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开始用饭。
她始终相信“人性本善”,是故对身边的人都秉持着善意,可她不瞎,也不傻。
微雨相和李花魁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微雨相出手阔绰,还能住在荟萃楼五楼,应是身份不凡。而且看他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李花魁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喜爱。
那天李花魁同她所说的话,只怕是为了哄她锻出两字,来讨好微雨相。
吃完,柳楼曦坐上微雨相安排的马车,回了柳家。
星星慢慢爬上天空,夜幕笼罩。雨渐渐大了,柳楼曦听着马蹄敲击泥地溅起的水花声,靠着车壁,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雨天,行路难,等到了村子里,时候更晚了。村里路窄,马车不便进入,车夫停在村口,唤醒柳楼曦。
雨来的突然,车里没有准备雨具。拉开车门,她顶着雨下车,入目即是一盏提灯,一把焦黄色的油纸伞。
雨模糊了视线,她试探地唤了一声:“颜雨筠?”
颜雨筠举着伞疾步上前,把她护在伞下:“嗯。”
雨大,风大,出来等她时,他特意问柳母要了一件披风。披风是嫩粉色的,与柳楼曦很是搭配。
夜昏,雨大,伞却很小。柳楼曦挨着颜雨筠踩着泥地,往家走。
他身材高壮,她却娇小玲珑。风卷着雨冲破伞的屏障,淋湿了她。
然而走了两步,柳楼曦发现亲吻面颊的雨滴停下了。仰头看,借着提灯的微光,颜雨筠倾斜着油纸伞,整一个身体都在雨里。
柳楼曦感觉这样像自己抢了他的伞,不好意思道:“我们可以一起打的。”
伞往她身上又移了几寸,温柔低沉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岁月不居,明日已至清明。”
她仰头,不解道:“什么?”
颜雨筠:“清明前后多降雨,所以我在这等你。”
一句话,使得柳楼曦沮丧的心情转晴,连带着看周边景色都漂亮了几分:“谢谢你呀!”
下雨了,有人在挂着自己。
雨还在下,浇湿了地,冲洗了树,淋湿了雨中人。
柳楼曦第一次发现,村口到柳家的路是这么短,并肩走,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雨徐徐变小,细细密密的雨丝如烟如雾,悄无声息沁入心扉。
进门,柳母和柳玽同寻常一般,已经歇下,以至于湿了半边身子的颜雨筠,没有干爽的衣物可以更换。
柳楼曦脱下微潮的披风,升起隆火,拉着颜雨筠坐下,烘烤衣物。
颜雨筠拨弄着柴火,想问问柳楼曦,为何今天会比平日晚上近半个时辰,又担心她觉得自己过问太多,而不喜,几次话至嘴边,又咽了下去。
纠结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最后也只问出一句:“出事了吗?”
温暖的火焰,烤的柳楼曦心里暖洋洋的。
她习惯性的隐瞒了被欺骗和刀架脖子的事,光挑拣着好的、重点的说:“没有,是有人找我约单,他好有钱。我正想同你商量,我们要怎么定价呢。”
从她口中说出的“我们”两字,取悦了颜雨筠。他勾起嘴角:“你定就行,一家人。”
颜雨筠不懂律法,起初定下她,是想帮她离开青楼,奉她为楚颜家座上宾。一来是不忍铁画这一新型艺术被扼杀,二来是想学习如何以铁为墨,用以解决黑墨沾水,容易染色向下流,污染壁画的问题。
但是回颜家同颜老太爷商议时,才知道,依据容国新法,柳楼曦已经没有自由身,想离开青楼,进颜家,只能为妾、为妻。
从那时起,他便把柳楼曦当作了自己的正妻。
“你的画,我没做什么。”
“哦,好吧。”柳楼曦摸不准颜雨筠什么意思,见他这么说,想想也对。她一副画要“乒乒乓乓”,举着锤子敲上半个月,颜雨筠画个草图也就一日不到,当然该她定价了。
脑海里同系统计算出成本,定了一个合适的价格——九十两银子。这个价,折合到现代,可是足有五位数。
古代铁贵,做铁画耗损又多。刨去买铁,烧火的成本,手工费七十两。
“这幅是我们合作的第二幅,就定价九十两银子,等日后技术娴熟了,再酌情涨涨。咱两三七分,你三,我七,行不?”
“嗯,你定就好。是什么单子?”
“一副祝寿图。”柳楼曦跑去拿来碳笔宣纸,开始画,“我的想法是,画猫蝶图,一只憨态可掬的金丝褐猫,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场景是蝶戏猫,猫扑蝶。”「1」
颜雨筠仔细想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光有猫蝶,画面单调,可以加上符合寿宴季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