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一出，鸦默雀静。
这些文客自听完这试题，面色就变得或错愕或严肃，凝着眉一边观望一边深思，竟是没有一人站起身来。
宋幼安打量着这些人的面色，看他们始料不及的惊愕样子，觉得没甚趣味，捏了块糕点咬了口，眼睛往四周看。
“我哥说，这次文会的题目是极其用心了的。”
宋书月看着那些文客，并不似未开始前表现的那样成竹在握，想来第一题就让他们出乎意料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次文会算是给他们敲了警钟，文会的试题不比省试，若是文会都能难住他们，那还谈何省试。
她移回目光，品起茶来，“若是能在这文会上表现不错，之后的省试必然不会差。”
“他们本来也不是冲着文会来的。”宋幼安趴在横栏上，面色淡淡，“若是奔着文会来的，表兄这个没参加的人都知道试题用了心，他们参加的会不知道？”
宋书月点头，十分赞同她的说法，“只怕何大人要失望了。”
行事要做足准备，不可小瞧。
这些文客们若是连这点都没做到，栽跟头是迟早的事。
宋幼安瘪嘴，“我也很失望。”
还以为能看到文斗，结果到现在还没有人出声。
眼睛不经意扫过对面横栏，她“咦”了一声。
宋书月看过来，“怎么了？”
她用下巴点了点对面，“好像是四哥和叶大人。”
对面横栏边，宋阙和叶元让正对坐饮茗，一半注意力落在楼下，一半落在手中的茶上。
宋阙端着热茶摇摇头，“一刻钟，若是无人回答，这届春闱怕是废了。”
叶元让只颔首以示赞同，静静地品茗。
“说起来……”宋阙将茶搁在桌上，“当时父皇考了你什么，让他对你如此赞赏？”
“一件案子。”叶元让低眸，若有所思道：“很奇怪的假案。”
“假案？！”
宋阙震惊不已，追问道：“什么叫假案？”
叶元让不欲多说，朝宋阙淡淡地笑了笑，“等微臣弄明白了，一定告知殿下。”
“不是，你……”
宋阙刚被挑起了兴趣，猝不及防迎头一盆水浇下，他有点懵，看着叶元让，眼神怨念又无语。
这时，楼下有人起身回答了。
久无人应答，这个人的起身，就像是一潭死水，突然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了极大的波澜，令人注目。
待他答完，满座唏嘘。
而那些全神贯注地听他答题、企图抓住他一丝漏洞来表现自己的其余文客，也都噤了声。
“不鸣则已。”
叶元让看着那人，突然赞道。
他对面，宋阙单手靠在横栏上，却是十分淡定，“总算是对得起他举人的身份。”
他轻扯唇角，目光无波无澜，“殿下一句话贬了多少人。”
楼下，管事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不知公子名讳？”
那人淡笑着回了句，“在下琼州谢崇宁。”
管事侧身，朝他伸手道，“请谢公子坐上擂台。”
宋阙看他肩直背挺，面色平淡地走上擂台，坐在那张引人注目的椅子上，不由叹一声，“琼州终于出了个人才！”
叶元让闻言勾了勾唇，“微臣倒是很期待他春闱的表现。”
宋阙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坐直了身子看他，“对了，你那边若是查得差不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说完，他眉宇间浮现出凝重，面容也变得深沉，“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牵扯进去！”
叶元让颔首，“好。”
两人继续喝茶，只是气氛明显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