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繁星阁,两人将她扶下马车,簇拥着走进店里。
繁星阁此时人不多,但来此的姑娘都衣着不凡,身后跟着丫鬟,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
宋幼安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令她通身舒畅,心情也愉悦起来。
繁星阁饰品种类繁多,正如其名。从发饰到脚饰,似乎是只要能装饰的位置,他们都能做出相应的饰物。
她大致看了一眼,确实是精致独特,尤其设计上花费了很多心思,能够轻而易举勾起小姑娘的兴趣。只是与饰造局相比,还是差了点。
掌柜见她进来许久也不曾看中什么,又将她悄悄打量一遍,从通身气度和两个丫鬟的举止,猜测她应该是家世不凡的贵女。
于是满脸灿笑上前招呼,“这位姑娘若是未曾看中什么,不若上二楼再看看?店中独一无二的稀罕饰物都在二楼摆着呢!”
宋幼安听他说稀罕饰物,又有了一丝兴趣,点头随掌柜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掌柜将她引到一张圆桌旁坐下,才去给她呈饰物。在二楼侍候的小二没一会儿就给她上了壶茶,“姑娘先喝口茶,掌柜的马上就来!”
宋幼安但笑不饮,颇有耐心地等着。
这时楼下的小二又引上来两位姑娘,二人并未带面纱,路过时反倒是稀奇地打量了眼带着面纱的宋幼安,然后坐到另一张圆桌旁。
鹤渚寥汀自那两位姑娘望过来时便被惊到,两人互望一眼,又一同看向坐着的自家殿下。
好心情就是这样没的。
宋幼安低眸暗嘲,压住眼底的一丝厌烦。
掌柜这时候才过来,托着一个木盒,轻轻放在她面前,笑着介绍。
“这一套首饰,整个盛京城只有一套。”
说完,他掀开盒盖,露出首饰真容。
是一套完整的发钗、耳坠和项链,用金丝缠绕玉石,以金衬玉,金之华贵搭配玉石的低调,显得玉石愈发晶莹剔透,既与众不同又夺人眼球。
“店里的金匠花了两个月的功夫才制成了这么一套,既大气又独特,玉石用的是最剔透的蓝田玉,也算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名字叫做顾盼生辉。”
顾盼生辉。
玉石被金衬着,可不就生辉了么。
宋幼安被这符合形象的名字吸引,三分的喜欢愣是成了七分。
“就它了。”
掌柜本还要再介绍一通,没想到她如此爽快,连卖价都没问,脸顿时笑成了一团花,“姑娘真爽快!一共是两千两,小的先去给您小心装好。”
寥汀跟着掌柜先去付钱。
另一张圆桌上,店里的一位管事也呈上了一套稀罕的首饰。
那两位姑娘在盒盖掀开的一瞬间,目露惊艳与喜欢。
宋幼安遥遥看过去,是一对龙凤玉坠,雕工还算精致,用的是岫玉,稀罕但不大常见,且这对坠子玉质成色看着也不错。
“渺姐姐,你可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太贵重了,我怕……”
那位四小姐像是十分豪气,“喜欢便要了,此行本来就是挑你喜欢之物。”
“媛儿……”
那位渺姐姐见四姑娘起身去结账,抬手似乎想要拉住她,却是没拉住。她目光落在四姑娘的背影,缓缓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端着茶小饮了一口,静静坐着。
这边寥汀拿了东西回来,见宋幼安眼底埋了怒意,不解地看向一旁的鹤渚,鹤渚则是示意她那一桌的姑娘。
她顷刻间会意,越发觉得要出大事。
“回去吧。”
宋幼安起身,目含嘲讽地看了一眼那位渺姐姐,转身下了楼。
待上了马车,她深深呼吸一口,质问寥汀:“这几日他们可有见过面?”
“派去监视的人每日都有回禀,他们未曾见过面。”
宋幼安将面纱随意摘下,紧抿着嘴,脸颊酝上一层薄红,明显是气得不行。
“一个姑娘家,要龙凤玉坠做什么!你可听到那位四姑娘说了么?此行本来就是挑你喜欢之物,那四姑娘还殷勤地去付账。我可不信那龙凤玉坠是她俩戴!”
寥汀深知这其中有猫腻,跟着道:“方才奴婢过来时遇到那位四姑娘去付账,奴婢便问了掌柜她们买的值多少银两,掌柜说是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扬州刺史家的四姑娘,可出不起这个钱。
只是出钱的如果不是两个姑娘,答案就很明朗了。
“王容!”
宋幼安咬牙,气得眼角都红了,“我也不冤枉他,等到了寿宴那日,你们想个法子让他们私底下碰上,但凡说上一个字,本宫绝不放过他!”
寥汀本想问,若是不用想法子他们就碰上了该如何,但这样一来那驸马铁定有问题,公主只怕当场就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