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仅仅给她留了一秒钟时间作答,一秒钟以后张辰宿还没听到答案,掀起眼皮:“你犹豫什么?!”
周到自知理亏,唯唯诺诺:“就犹豫了一下。”
伸出两个手指头,手指头之间一毫米的距离表示那“一下”。
“那你做梦吧。”张辰宿重新偏过头,悠哉游哉的样子,“我妈只会给你一百万求你把我收了。”
周到在心里算了个账,双眼放光,一拍大腿:“那我不是可以赚两百万。”
张辰宿:“......”
斗嘴和畅想结束,目的地也到了。
这一个月以来这座城市大雪没断过,一出机场,风和雪刮得脸生疼,张辰宿替周到戴好帽子,把她两只耳朵藏到帽子下。觉得歪了,又正了正。
几千公里外南国的天,和刚才万里高空上的晴空朗朗仿佛是幻觉,周到站在航站楼出口处,越过张辰宿肩头,看满世界银装素裹。
雪铺的厚,张辰宿拉过她手,深一脚浅一脚带着她往外走。
出租车上,刘向沿给张辰宿连打了两个电话,问到哪了。
张辰宿说一句“想周到就直说”,接着把手机扔给周到。
周到紧张归紧张,但听到刘向沿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她透过窗外鹅毛一样的雪看向沿路店铺,说:“阿姨,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
“那好,行李多不多?我让秋收下来接你们。”
“秋收也回来了?”
“那可不,她专门空出时间说要和你们凑热闹。”
出租车驶进小区,周到远远就看见张秋收穿得跟个企鹅一样站在那儿,戴着的羽绒服帽子上的一圈浅色毛领在风中一颤一颤的,视线对经过的每一辆疑似车辆进行打量。
周到推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先招手喊一声:“秋收。”
张秋收抬头,停止对前一辆车的注视,一溜烟往这边跑。
“不是说了不用下来接我们吗?”
张秋收这次没扑进她怀里,也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站在一米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到和张辰宿:“哎哟哟!天哪!我这辈子竟然能有嫂子哦。”
张辰宿最受不了她这咋咋呼呼的说话调调,后备箱打开,他一手一个行李箱,中途空出眼睛扫她一眼。
张秋收走上前,和周到两个人隔着厚厚的衣服胳膊交握在一起。
周到对这称呼极不习惯,“你还是叫我到到姐吧。”
张秋收语气更夸张了:“那怎么行,每一声嫂子都是我哥努力的成果,也是我打赌输了的代价。”
“什么打赌?”周到觉得她说的话像在作诗,听起来莫名充满了怨气。
张辰宿终于忍不住了,把周到从她胳膊上抢过来,威胁她:“张秋芬儿,你工作室要倒闭了现在闲了是吧?”
两个人每说一句话都有新的信息,周到又被新的话题吸引了注意,“要倒闭了?”
虽然工作室确实不太顺利,但也不至于真要倒闭。
再说要不是她和刘向沿打赌输了,资金还够她运转一段时间。罪魁祸首还不是张辰宿,居然还真追到了周到,她之前设立赌约的时候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想刀了张辰宿。
张秋收怒目圆瞪冲着张辰宿:“你少咒我。”
“倒闭的时候记得把开业那天我随的礼还我。”
“你滚啊。”
“算一下通货膨胀。”
张秋收说不过他,只觉得肺要气炸了,扭头看向周到,双手抱拳:“嫂子,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受苦了。”
大门开着,刘向沿等在门口,电梯门还没打开就能听见几个人的吵闹声。
她觉得头疼,看着大家一一从电梯里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又吵起来了?”
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三个人齐齐点点头。
周到站中间,张辰宿和张秋收站两边,衣服上都还有没化的雪,鼻尖和手指冻得通红。
刘向沿捏了把汗:“谁和谁吵?”
张秋收指了指张辰宿:“我和他。”
刘向沿松了口气,喜笑颜开:“那就好。”她挽着周到往里走,“到到和张辰宿没吵就好。”
张秋收:“?”不应该解决一下兄妹之间的问题吗?
一路上的冷风吹得周到鼻子透红,这会儿进了开了暖气的室内,吸了热空气,冷热交替间就开始流鼻涕。
她抽了张纸,问:“叔叔呢?”
刘向沿说:“去医院复查了,别管他。”
她帮周到把厚外套挂好,又给三个人倒了热水,然后才盯着周到看。
周到被盯得不好意思,拿手碰碰温热的脸颊,率先说:“我爸说我胖了。”
刘向沿一口笃定:“没有,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