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力量是没法捏爆手机的，是灵力！
程鸢眼睛里迸出光亮。
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松开手指，努力用心感受四周，果然——这四周其实是有灵气的！
只是异常稀薄，并且还混杂着大量的污染，以至于她穿回来的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但是刚刚，应该是因为她情绪过于激动，不自觉调动了些许四周的灵气，就……
程鸢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入定的地方，她连忙在手机上叫了个滴滴回家。
程鸢的老家就在离镇上不远的岛上，盐汀岛和内陆间有座跨海大桥，汽车顺着大桥驶入海滨小岛，没多久就开进了村里。
程鸢坐在后座，从进村起，她便不断看见各家门口所贴的浅绿色春联。
常规的春联是红色的，本地风俗是如果家中有亲人去世，便要连续贴三年的绿春联，以示哀思。
所以……这五年里，村里不断在死人。
程鸢的心沉了下来。
汽车最终停到了一座青灰色的民居面前。
临下车时，司机突然神神秘秘给了程鸢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印着一朵巨大的粉色莲花，莲花中央端坐着一个金佛。
程鸢没多想，只以为是传教的，随意将卡片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下车，望着阔别已久的家——原本旧有些破烂的小楼，如今更加破败，二楼的窗户全碎了，黄棕色的旧窗帘随风微微飘荡，诉说着时光流逝。
一个满脸老年斑的老人，拿着一簸箕的干萝卜颤颤巍巍从隔壁走出。
好一会儿，程鸢才认出这是谁。
“李奶奶？您怎么……”
只五年不见，隔壁白白胖胖的邻居奶奶就仿佛被吸干了精气，变成了一个干尸一般死气沉沉、半只脚几乎迈进棺材里的人。
怎么会这样？
如果说程鸢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新闻都只是远方的文字，那么从进村起，不断出现的对联，还有眼前完全认不出的老人，终于让程鸢具体地意识到，‘污染’对普通民众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死亡，以及无能为力的绝望。
程鸢幼时父母去世，高中时奶奶也去了，李奶奶因为是邻居，对她照拂颇多。
程鸢虽然喊她奶奶，但李奶奶其实只是辈分高，年纪并不算大，算上来，今天也就刚刚六十，但眼下的她看起来竟然就跟七老八十的人差不多……
老人眯着眼睛辨认来人，片刻后，才发出沙哑的惊呼：“小鸢！”
程鸢连忙上前，扶住了李奶奶的手，“是我。”
“你回来了！”李奶奶感慨，“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我们……我们还以为你嫁去外地了！”
“工作忙就……”程鸢随意找了个借口。
李奶奶拿着簸箕的手不停发抖，喉咙里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要撅过去，程鸢连忙帮她把萝卜干挂到了门口的晾晒架上，又轻拍着她的后背顺了几口气。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李奶抓着程鸢的手往家里拖，“回来还没吃饭吧？到我这里来吃，菜是园子摘的，没有污染。”
又是污染。
程鸢已经记不清自己今天听到、看到了多少次污染。
自己种的菜就真的没有污染了吗？
海水蒸发变成水蒸气，又会变成雨水落回大地，真的有人能逃脱这个生态圈吗？
李家是典型的留守儿童家庭，老太太独自照顾孙子孙女在村小读书，儿子媳妇都在外面打工。
现在是暑假时间，两个小孩拿着一个平板在看动画，一副不知人间愁苦的模样。
幸好，这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看着还不错。
李奶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揭开餐桌上盖着的塑料饭罩子，招呼程鸢，“饭还是热的，快点来吃。”
程鸢点了点头，“谢谢李奶奶。”
饭菜一下肚，程鸢胃中瞬间传来轻微灼烧的痛感，虽说是没了修为，但程鸢的五感早已异于常人，李家的饭菜和她几十分钟前在镇上买的饼一样，都有问题。
程鸢勉强吃了几口，帮忙洗了碗，然后迅速回到了隔壁的自己家里。
家中灰尘密布，她顾不上打扫，坐在床上，双腿盘叠，快速入定。
神识化为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身体内部四处游走，程鸢“看”见，自己原本红色的躯体上，布满了各种墨色的浅斑点。
这些黑色斑点正以一种缓慢但却可见的速度，蚕噬着她的身体。
胃部尤甚，简直变成了黑绿色。
从科学角度来看，这些应该都是富集的放射性元素，但是从修仙者的角度来看，这些东西，都可以归纳为“病气”或“浊气”。
若还是在从前，“病气”压根无法近她渡劫之身，但是现在……
程鸢将神识继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