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对上他漆黑的眸子,苏念有些怔,“你一直都在?”
徐清昱原本慵懒的目光带上了审视,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不希望我一直在?”
“不是……”
她希望他一直在,但没想到他会一直在,就……真的没想到。
攥着的毛巾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她忙弯腰去捡,结果浴巾也要往下掉,她又急着按住浴巾,但按住了前面,按不住后面,眼看浴巾就要散落开,他朝她走了过来。
苏念慌乱地往后挪了挪,她里面……什么都还没穿。
徐清昱的脚步停下,然后又继续,他在她面前站定,她仰头看他,莹白的脸颊透着粉嫩,湿漉漉的眼睛跟慌了神的小鹿一样,没了算计和蓄意,只剩惶惶。
他伸手拢住已经滑至她腰窝的浴巾,苏念的背随着他的动作一紧,连呼吸也急了几分,她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至少要让自己表现得游刃有余些,可是事到临头,过快的心跳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浴巾攥在他手里,他垂眼看着她,眸光幽沉深邃,叫人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哪怕是现在。
在他的注视下,热度从脸上蔓至脖颈再蔓过摇摇欲坠的浴巾,连脚趾因为臊热都蜷缩了起来,苏念觉得她快要热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她主动靠近他一步,倚到他的怀里,手攀上他的肩膀,“我好冷。”
徐清昱拉着浴巾沿着她的脊背往上,直至蝴蝶骨处,稍一用力,浴巾完完全全包裹住了她,接着他将浴巾的一角要塞到她身上的浴巾里,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划过她的柔软,苏念起了微微的颤栗。
徐清昱的手顿住,含糊地说一声“抱歉”,把那一角塞到她的手里,转身捡起洗手台上随意放着的大衣和西装外套,再看一眼她还在滴水的头发,沉声道,“吹干头发,别着凉。”
然后离开了洗手间。
苏念看着他脚上还没换下的皮鞋,怔怔地握着浴巾的那一角。
徐清昱随便找了一间房去冲了个澡,下午与运营部的会议他给推了,因为她的一条信息,他绕了大半个城过去接她,这种事儿是第一次,徐清昱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反常,这种反常又不受自己控制,就像多年前,他烟瘾极大,明知道不能再抽了,手还是不自觉地伸向烟盒。
是瘾就可以戒。
他披了件浴袍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眼睛落到牛奶盒子上,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关上冰箱,拧开矿泉水瓶盖,灌了大半瓶的冰水进了胃里,身体深处连洗澡都浇不灭的燥热才降下来了些,他又将剩下的半瓶一口气喝完,将塑料瓶子捏了捏,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又回身打开冰箱,拿出牛奶盒子,倒到奶锅里,点开了电磁炉。
苏念吹干头发,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吊带睡裙,长至膝盖,露出一段纤细笔直的小腿,绸缎的料子似碧绿的水波,乌黑浓密的长发散在肩头,衬得她愈发肤白胜雪。
徐清昱掀眸扫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将奶锅里的牛奶往杯子里倒,满满的一杯,不多也不少。
苏念走到他跟前,“怎么想起来要喝牛奶?”
她记得婆婆说过他从小都不爱喝牛奶。
徐清昱端起杯子随意地放到她手边,苏念这才意识到这是给她热的,她喝了酒后,会习惯喝些牛奶暖一下胃。
苏念端起起杯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从口腔一直流到胃里,她倾身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唇角,轻声道,“谢谢。”
徐清昱淡淡地回,“只是顺手。”
苏念抿嘴笑,眼里亮着盈盈的光,“那就谢谢你的顺手。”
徐清昱对上她的眼睛,想移开,却没有动,他问她,“好喝吗?”
苏念以为他想喝,把杯子举到他嘴边,“可能因为是你热的,所以会更好喝一些,你尝尝。”
他定定地看她几秒,然后欺身裹上她的唇,将她唇上沾着的奶渍全都吃到了嘴里,哑声道,“确实要更好喝一些。”
……他说的更好喝和她说的更好喝绝对不是一个意思。
苏念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他勾搭起人来才是高手,和他比起来,她就是一小儿科。
他要离开,苏念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唇蹭着他的唇,轻呵着气,“里面的才更好喝,你不尝尝了?”
她掌心贴着的肌肉瞬间绷紧,有什么东西好像一触即发。
徐清昱掐住她的腰,把她提到吧台上,眸子锁着她,里面是风雨压顶的沉。
她小声问,“要不要回卧室?”
她问他要不要回卧室,却根本不打算给他回卧室的时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还这样刻意压低声音,他很想告诉她,她很不擅长调情,破绽百出还经常有始无终,可偏这样的青涩和生疏最能勾到心里的痒。
徐清昱如她所愿,俯下身去,咬住她的唇,认认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