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水村西郊山林一案已查至水落石出,揪出掩藏在表象下的三皇子谋逆,卫黎晨彻底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林氏父子双双入狱,择日问斩,整个家族就此没落,林府宅院被拆除,连带择水在内共三处地宫被封。
据说那日的西郊山林祈福,在这山林里涌出了一大批原先祈福失踪的人以及豢养的凶兽,占据了整片山林,有的成了死士、有的衣衫凌乱暧昧香影、有的身上布满鞭伤、有的精神失常神志不清……
皇帝再怎么纵容自己的儿子,由着他去胡闹,此时人证物证皆呈到眼前,天下大乱,对于他这个当朝皇帝和瑞王卫黎晨,讨伐声一浪盖过一浪,他还在位,自己的儿子就堂而皇之的谋反,他容忍不了。
任凭贵妃林氏如何求情,这回,皇帝是铁了心不会放过这个皇三子。
林氏跪爬着去扯皇帝的衣角:“陛下,求您留晨儿一命吧!您要流放,要怎样都行!陛下!”
皇帝纵使心中痛苦不已,仍是决心转身离去。
林清漪声泪俱下:“陛下!臣妾求您了!”
一声声哀凄的“陛下”惹人垂怜,林氏疯了似的磕头。
皇帝手指着林氏,整个身子跟着颤抖,涨红着脸说不出话。
“你替他死!”说完立即呕出一口血,整个人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贵妃林氏薨,三皇子卫黎晨流放岭南,皇帝病重。
卧病在榻的皇帝告诉太子,他与贵妃林氏是少年情谊,约定一生不相离。
“钧熙,坐过来些,与父皇说会话。”
卫钧熙牵住皇帝的手:“是,父皇。”
说来也是可悲,这对天家父子,这一生也只有在其中一人弥留之际才像普通父子般谈心。
皇帝费力抬手摸了摸卫钧熙的脸:“我儿有一颗帝王心,乃是天生帝王相、天生帝王之质,大卫朝到了你的手里,必定能再次海清河晏盛世繁荣。”
卫钧熙:“父皇。”
其实对于地宫、卫黎晨以及他身后的党羽,如今这一出大戏上演的幕后操纵者,父子两人都心照不宣。
皇帝也清楚流放岭南不可能是卫黎晨的归处,这个儿子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机会,他会被杀死,而那个下指令的人就是此刻在他身旁的太子。
身为人父,卫钧熙的性子他并非不了解,皇帝感到疲惫极了,不想再管任何事。
“下去吧,父皇累了。”
皇帝叫退了守在榻前的太子和侍从,只留自己一人。
太子卫钧熙走出皇帝寝宫,倒不清悲喜。
那侍从快步跟在卫钧熙身后,此人正是前段时日被暗杀在幽云城郊外的贵妃林氏的长兄“林之术”。
不久前他才取下人/皮面具,因已无需再伪装林之术,其实他的真名叫严赭。
“你侍候在父皇跟前,从今日起每日把它放入汤药中。”卫钧熙不动声色地将一小方盒交于严赭。
既然父皇如此念着林氏,那么儿臣便让您早日与她相会。
“待大业成之后,你就做回原来的自己,继续为本宫做事,你可愿意?”
“属下明白,为殿下鞍前马后分忧解难乃是臣的荣幸,全凭殿下做主。”
卫钧熙登上阁楼最高处看尽江山万里,帝王宝座冰冷彻骨,既然要想踏上坐稳那宝座就要忍得了这份孤独,年轻雄心勃勃的太子殿下承诺,从今往后,一生都将交付给大卫朝江山以及他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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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微风和煦,凉亭里柳珏泷与任舒余卿芸煮茶品茗。
柳珏泷:“果然是新婚燕尔,整个人瞧过去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听说你们婚后罗彦携你去了玉川。”
任舒面露幸福姿态有些羞意:“嗯。”
余卿芸跟在一旁支棱着脑袋附和打趣:“就是说嘛,看看,看看,这小脸蛋都笑出花来了。”
任舒不轻不重地肘了余卿芸一下,佯怒道:“卿芸~饶了我吧。”
余卿芸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下来:“哎,为什么我家那个呆子死活不开窍呢?”
柳珏泷:“怎么了?世羽还未与你表明心意?”
余卿芸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滋味,咬牙道:“嗯。”
任舒:“说说看,进展如何了?我们帮你出出主意。”
柳珏泷认同地点头。
余卿芸:“行啊,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可要帮我。”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认真非常,好主意好点子层出不穷。
任舒转而问柳珏泷:“那你呢?珏泷,什么时候可以听到你的好消息?你和墨非。”
柳珏泷:“我啊,快了。”
“我从未想过放开他的手,我也只愿与他余生共度。我知道他心有远志胸存抱负,也想入庙堂辅佐明君成就一番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