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夙玄临也不说话,只有一股如刀子似的视线狠狠落在他后脑勺上。 没一会,夙寒声就吓得噤若寒蝉。 见夙寒声吓成这样,夙玄临冷冷道:“我教你剑招,是做什么的?” 夙寒声讷讷道:“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夙玄临愣了下,陡然记起来这孩子年幼时一旦闯祸,也是这副心虚至极的模样,摇着脑袋重复着“萧萧不知道”,好像只要说了这话就不会挨揍。 莫名的,夙玄临心软了下来,他无声叹了口气,矮下身来,语调还是冷淡,但比刚才要揍人的时候好多了。 “疼不疼?” 夙寒声下意识说不疼。 前世今生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他怯怯对上夙玄临的眼睛,愣了一下后,才讷讷地开口:“疼。” 夙玄临面无表情道:“我还当你是铜筋铁骨不知疼呢。” 夙寒声不吭声了。 夙玄临正要再骂,崇珏的声音传来:“别骂他了。” 听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调,夙玄临火气差点又起来:“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关心!” 听着两人吵架,庄灵修连大气都不敢出,眸子倒是发光,恨不得两人直接打起来。 最后还是夙玄临脸色阴沉狠狠瞪了崇珏一眼,他怕按捺不住怒火会骂人,只能强忍着抬手丢给夙寒声一瓶灵丹,拂袖而去。 庄灵修见没热闹可瞧了,很有眼力劲儿地行礼离开。 夙寒声眼眶通红,抬手抱住崇珏的腰,窥着他冰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其实也没多疼。” 崇珏刚才还为他说好话,此时却是神色冷淡,坐下来后熟练地将夙寒声的腰封解开。 夙寒声难得见崇珏冷脸,又被吓得不吭声了,乖乖坐在那配合地伸出手任由崇珏解开他的衣裳。 剑意钻入体内,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看着触目惊心。 崇珏心疼得眉头紧皱,沉着脸为他治愈伤势。 好一会,他突然道:“最后一剑,为何收了?” 夙寒声茫然道:“啊?” 最后一剑。 若夙寒声当真毫不犹豫地出剑,那这一场谁输谁赢也说不准——毕竟许策之还是个学子,并没有夙寒声那股子疯癫劲儿,八成会在伤到夙寒声的前一瞬抽身而退。 但夙寒声收剑了。 崇珏抬手抚摸着夙寒声的侧脸,轻声道:“为何?” 夙寒声迷茫注视着他,半晌才垂下头,小声回答。 “……惜命了。” 如果是之前疯疯癫癫的夙寒声, ⒇()⒇, 才不管什么受伤不受伤,也不会去顾旁人会不会担心他。 崇珏垂眸注视着他。 方才在演武场上,夙寒声拿自己小命去拼时,崇珏甚至罕见地生出一丝无望。 过去之事终究已过去,他没有凤凰骨无法改变,就算用再多的爱意去温暖夙寒声,他好像始终都自认为自己是烂在淤泥中的腐树。 他不在乎自己,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像前世那样,笑眯眯地以身献祭,化为一棵郁郁葱葱的凤凰树。 崇珏不知要如何救这个看着活蹦乱跳、实则却无所顾忌的小疯子。 ……好在那一刻,夙寒声收了剑。 崇珏一把将夙寒声拥在怀中,抚摸着他温暖的侧脸,微微闭眸。 幸好,还好。 夙寒声不明所以,但见他好像态度软化了,便大着胆子乖乖窝在他怀里蹭了蹭:“我输了,魁首都没了。” 崇珏眉眼的笑意仍在,眸瞳柔和得不像话:“你修行时间还短,比不过从小练剑的剑修是正常的。等明年出师历练,必然能得魁首。” 夙寒声“哦”了声,看着男人温和的眉眼,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没来由地笑起来:“你知道刚才和我交手的那个人是谁吗?” 崇珏:“嗯?” 夙寒声眯着眼睛笑:“是我的爱慕者,开打前他还向我示爱呢,说我输了就答应他做道侣。” 崇珏:“???” 夙寒声第一次见崇珏这副神情,笑得凤凰尾巴几l乎翘上了天,得意地笑起来:“所以我还是很抢手的,我劝你快些想办法哄我合籍,要不然我被人拐走,你想追都追不着。” 崇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