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出,夙寒声僵住的四肢终于受意识操控,挣扎着抬起酸软的手,用尽全力抓住徐南衔的衣衫。 心脏在跳动,鼻息间有温热的呼吸。 夙寒声听着听着,突然毫无征兆地痛哭出声。 “师兄……师兄别不管我,求求师兄……” 徐南衔怔然。 他之前便知晓夙寒声似乎很粘他,且总带着点没来由的患得患失,可没想到只是晾他一会便能将人逼成这副崩溃模样。 夙寒声本就大病初愈,此时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嘴唇浮现一股病态的惨白,摇摇欲坠几乎要昏厥过去。 徐南衔不敢刺激他,忙道:“从哪儿听到的胡话,师兄怎么会不管你?” 夙寒声满脸泪痕,茫然看他:“真的……吗?” “嗯。”徐南衔道,“如果没有你,我上哪儿去找总爱惹是生非、阳奉阴违不听话、还动不动就哭成个泪人的师弟让我管去?”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又是事实,夙寒声脑浆都要哭得搅浑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像是得到什么殊荣似的,抓紧徐南衔的手,急急忙忙道。 “是,是我!只有我会给师兄惹是生非、还不听话,只有我!师兄不能不管我。” 徐南衔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挺有自知之明。 这通胡说八道的糊弄,倒是对差点崩溃的夙寒声极其管用,他看起来神智稳定了些,眼神虽然还带着点迷怔的涣散,起码不像方才那样全是惊恐了。 他拽着徐南衔的袖子,喃喃地道:“师兄我错了。” 徐南衔也瞧出来这次夙寒声突然崩溃是因自己的冷待,索性抬手抽了夙寒声脑袋一巴掌。 “下不为例。” 夙寒声终于像是吃了定心丸,赶紧点头。 徐南衔提着灯,送夙寒声回梅舍 。 夙寒声走了几步,神使鬼差地回头看去。 方才那几乎将他拖入深渊的黑暗,不过只是短短一截稍稍暗些的幽径罢了。 入夜后的梦中,仍旧有无数无头鬼蜂拥而上。 可夙寒声始终记得徐南衔拎来的那盏灯——萤火似的灯并不算亮,却将那暗处的无头鬼驱逐得烟消云散,再不敢靠近。 一夜安眠。 *** 翌日一早,晨钟响起。 狠狠吃了个教训的夙寒声不敢再阳奉阴违,极其听话地白日去上善学斋上课,连个小差都没敢走。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午后只有一节射艺课要上。 夙寒声身着猎装,握着弓对准十丈外的靶子——昨日哭得太狠,眼圈红肿半日都未消,看东西还有点影影绰绰。 射艺课不能用灵力,十丈有些远,要三箭中靶才算及格。 夙寒声微微眯着眼睛,手指勾着弓弦微微收紧。 他已射出两箭,还剩一箭,若再不中,这节课八成得不到分。 乌百里射艺极其出众,远远瞧见夙寒声的架势,便隐隐摇了摇头。 姿势不对,搭弦位置也不准。 十有八九会脱靶…… 倏地,夙寒声手指一松,束成高马尾的墨发跟着一震,卷出半圈弧度。 箭离弦,直直朝着前方破空射入。 乌百里瞳孔轻轻一颤。 那箭直直朝着靶心而去,可即将刺穿时,一旁也在射箭的元潜的箭恰好脱靶,箭尾在半空旋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架势歪向夙寒声的靶子。 “锵”的一声脆响。 元潜的箭竟然将夙寒声即将中靶心的箭给撞歪,双双脱了靶。 射艺课的山长摸着山羊须,道:“元潜、夙寒声,三箭皆脱靶,不及格。” 夙寒声:“……” 元潜:“……” 乌百里:“……” 大气运? 夙寒声长身玉立,一袭骑装将纤瘦腰身掐得极细,他冷冷将长弓收起,默默磨了磨牙看向一旁面有菜色的元潜。 元潜大概也没想到夙寒声竟能如此倒霉,眼睛都不眯了,尴尬道:“失误,纯属失误。” 没拿到上课的第一分同师兄邀功,夙寒声几乎想咬元潜了。 “少君息怒。”元潜干咳一声,“明日便是祭天大典,放学后上善学斋的学子要商讨组队之事,您要一起去吗?” 夙寒声狐疑看他,怀疑此人又在哄骗自己。 上次被这条蛇连蒙带骗地喝酒赌博,就被副使一锅端了,这回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