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梧斋一阵鸡飞狗跳。 徐南衔在长夜楼待到半夜,买了一堆衣裳回学宫时,听说副使在落梧斋逮了一群喝酒赌博的新学子,啧啧称奇。 “落梧斋的那个谁……元潜,听说刚入学不到三日就将分扣得差不多了。” 庄灵修正在持着弟子印看听照壁,随意接口。 “唔……楚奉寒前去别年年坊市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惩戒堂副使不在,这群兔崽子定是撒了欢地玩闹。啧啧,今日狩猎元潜得了魁首,刚得三分八成又得没。” 徐南衔乐意看旁人笑话,拎着衣裳打算送给夙寒声。 庄灵修脚步一顿,突然道:“不北啊。” 徐南衔喝了顿酒,心情甚好,懒懒回头:“有事起奏。” “诺。”庄灵修恭敬颔首,温声念出听照壁上犯事儿者的名单,“落梧斋元潜……夙、咳夙寒声,饮酒、赌骰子,情节恶劣……” 徐南衔:“……” 徐南衔好不容易回来的好心情毁于一旦,杀气腾腾地冲去惩戒堂。 深更半夜,惩戒堂灯火通明,到处人来人往。 徐南衔气势汹汹地冲进去,怒道:“谁?!谁带坏了我萧萧?!” 众人:“……” 庄灵修都替夙寒声觉得丢人,忙不迭将徐南衔生拉硬拽到一侧去,又将惩戒堂的副使叫来。 副使放出要去别年年的消息后便在斋舍睡了一白昼,养精蓄锐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两刻钟内横扫大半个学宫,逮到一群又一群寻欢作乐违背学宫宫规的兔崽子。 此时犯事者全都垂头丧气地站在惩戒堂内,草草算来竟然有几十个人。 副使持着鞭子穿过如丧考妣的人群缓步而来,气定神闲地一挑眉:“给我带酒了吗?” 庄灵修将手中的酒抛过去。 一旁胆子大的新学子不服:“为何我们喝酒就要扣分?” 副使一鞭子抽过去,“啪”地一声将青石板抽出一道白痕来,似笑非笑道:“小兔崽子,你若及冠了,将酒缸搬来学斋喝我都不拦你——都看什么看,向酒虫忏悔去。” 众学子敢怒不敢言,纷纷垂头忏悔。 庄灵修叹为观止:“真是壮观。” 徐南衔冷冷看着副使:“谁带着萧萧赌博,还喝酒!” 副使仰头喝了口酒,汁液顺着下巴往下滴落,扎成高马尾的乌发绷成一条线直直垂落,红色发带上龙飞凤舞绣着展翅欲飞的乌鹊,漂亮的泪痣为那张清冷的脸多添几分艳色。 “据说是元潜。” 徐南衔撸袖子:“哪个是元潜?!” 副使酒量甚好,一坛酒顷刻喝完,随手丢给一旁的学子,让他闻味儿去吧。 “惩戒堂不得滥用私刑,给我把袖子撸下去。” 徐南衔冷笑一声。 ……将袖子撸下去了。 “你这都办得什么事儿?” 徐南衔不耐烦地道,方才他还乐意看新学子笑话,可没想到看热闹能看到夙寒声头上,“放假消息虚晃一枪,等他们放松警惕又杀过来,这法子不像你的做派,倒像是……”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突然冷冷一回头,咬牙切齿。 “庄灵修——!” 偷偷摸摸要走的庄灵修浑身一僵,干笑道:“哈、哈哈,为惩戒堂分忧,我辈义不容辞……就是没想到能逮到萧萧。” 徐南衔:“……” 为楚奉寒分忧,给徐南衔添堵是吧?! 徐南衔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揉着眉心强忍着怒意,问副使:“萧萧呢?” 副使正在懒洋洋地吹指甲,随口道:“被世尊带走了。” 徐南衔一怔。 又被世尊带走了? 世尊这般闲的吗? *** 后山山阶上。 夙寒声猛地打了个喷嚏,差点摇摇晃晃从石阶上跌下去。 “你走好快,等等我。” 前方的人影微微一顿,侧眸看他。 夙寒声不知道喝了几筷子的酒,此时晕晕乎乎似梦似醒,一时脚滑“阿噗”一声踉跄着摔倒,手掌着地蹭了一手的泥。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仰着头看着崇珏垂眸看自己,努力将手伸过去,含糊道:“走不动了,背我。” 崇珏:“……” 崇珏爱洁,看着夙寒声满身酒气和脏兮兮的爪子,冷冷淡淡看他,并不动。 夙寒声等了又等没等着,只好撇撇嘴踉跄几步,摇摇晃晃地扑向崇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