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操纵着无人机进行改装线路焊接的塔克里小队长在过久的沉默里终究忍不住开口,向沉默寡言地拉来更多管线的哨兵说,“之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我听你说了‘他的飞船’。”
“我有吗?”用光子振动刀切割着非必须的线路,达蒂安头也不抬,“就算有,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他’指的是那个威克提姆型赫罗斯将军吧?”犹豫了一下,奎斯继续道,“你是怎么判断那是‘他’的?我以为赫罗斯都没有性别。”
“赫罗斯不会有性别,它们只是机器而已。但是威克提姆有性别之分,这由他们的主要构成粒子中的阴阳性来判定的,而最简单区分他们性别的方法是看他们的循环。”达蒂安竖起食指在空中划着圆圈, “如果他们光旋的旋转方向是顺时针,那就是女性,如果逆时针,那就是男性。”
“原来如此,这些都没有被我选修的初级外星生物学教程记载,谢谢你的分享,达蒂安。”
“嗯。”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这回先打破沉默的是哨兵达蒂安:“没有下一个问题了?”
奎斯有些愕然:“什么下一个问题?”
“一般他们接下来会问我威克提姆之间是怎么进行性活动的,或者怎么和一个威克提姆进行性活动,鉴于我和克莉沃——那个和我一起逃离战场的威克提姆女性——之间的关系。”
“我-我不是……我没有要问这个。”新星期的塔克里小队长支支吾吾,“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好奇。他们真的能做那事吗……?”
咕咕的笑声和轻柔的笛音一起从年长的塔克里女性副声部里传出:“是的,他们可以,而且非常擅长。”
“什么?但、但是,怎么做到的?毕竟他们的本体是那个样子——他们有……生殖器官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无奈又好笑地注视着被冲击到谐音混乱的小队长,达蒂安起身走近他,然后在他紧张尴尬起来的下声骨鼓音里拍了拍他的手臂:“这个故事就要留到下次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做就好。”
“我——”
“没事的,也就剩一点了,去找你的小外星伴侣吧,她比这艘飞船更需要你。”
奎斯忙摇头否定:“她不是我的伴侣,她或许都不知道‘伴侣’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就这么单方面的……”
“那就去让她明白什么是‘伴侣’,然后问她啊。”
“但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粗鲁或者没礼貌了?毕竟塔克里男性那么主动的话,他们会说……”
几乎要迈进矮星期的塔克里女性对表现如此青涩的小队长发出了一阵催促的鼓音:“或许宋律没有谐音,但她有眼睛和肢体语言,我可以看得出她对你比其他任何人都有兴趣。勇敢点去问吧,又不是要她入名塔克提斯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比利珀尔幼崽还胆小——但是也别死缠烂打,小心她用奏旋打你。”
看着难得轻松起来的哨兵,奎斯也小小地笑了两声:“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我在这里帮忙?”
“我确定,事实上,我想今晚都留在这里,检测一下它的温控系统有没有问题。当然,如果你允许的话。”得到船长首肯的哨兵对还有些迟疑的奎斯发出了鼓励的谐音,“去吧,给她带点吃的,路上摘点花,找到时机送给她。”
“但是如果她们种族里没有用送花表示好感或者送花有别的不好的意思……”
“那你就用吃的塞住她的嘴。”达蒂安没有发出一点谐音,让奎斯难辨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给的建议,“别告诉我你真的在考虑这个,那就太粗鲁了。你想让塔克里男性的坏名声传给新种族吗?”
“——达蒂安!!”
咕咕地笑着目送又羞又急的船长走出赫罗斯飞船的驾驶室,达蒂安重新把重心放回了飞船线路的调整上。然而当夜幕降临,打断她的个人工作时光的不是严寒,而是一阵被刻意放轻的脚步。
调低暖风系统的噪音,悄无声息地贴靠在门边,哨兵在脚步声的主人跨进驾驶室的那一刻将枪口抵住了来者的后脑勺:“你来这里干什么,泽拉修斯医疗官。我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塔克提斯船长的通知。”
双手垂放在身侧并向后方的持枪者平摊表示自己未持有任何武器,沃依德说:“因为我没有向他请示。你也晚上好,达蒂安,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不许动。”在想要回头的沃依德有所动作之前强调态度地前顶枪口,达蒂安没有一点松懈,“为什么来这里?回答我。”
“为了娜塔阿兹。”被逼问的医疗官谐音有一瞬间尖锐得让哨兵左手摸上了腰后的光子刀,“抱歉,我有点太累了。我来这里是想看看赫罗斯飞船有没有特殊的治疗装置,为了带走新种族外星人,赫罗斯或许会配备一些更先进的治疗舱囊,以防目标途中因为各种意外身亡。”
“那为什么不汇报给船长?”
“我不想让他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