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连她吃药需要蜜饯入口一样能在意。与暖手炉比起来,至少……至少不会大半夜乱闯门!
苏千轶无情把暖手炉递给春喜:“把里面炭火炉灰倒了,找个暗处收起来。”她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暗格藏私房了。
大半夜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扔都麻烦。
下回起夜是得叫人陪同,让人知道墙不可随意翻,会被人发现,被人打。
苏千轶递完暖手炉躺下:“我睡了。”
春喜拿着暖手炉应声:“是。”
……
一连几天,苏千轶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被太医院御医扎扎针。
糖青梅一罐下去了小半。
晚间探访的不速之客,这些天再没出现。不知道是来了没被她发现,还是真的没来。
头上撞出来的肿块尚没能完全消下去,好在外伤口天天抹药瞧着已经不算太严重。可惜那一片头发,只能重新长一长,努力和周遭同僚看齐。
春喜念书换了几本,还是行商的。这回不是各地驿站所在,而是商户天南地北走动时,积攒下来的一些经验。
这种书看的人不多。天下读书人志多在科考,圣贤书之外看的无非就游记杂谈和诗歌。除了天子会收天下书籍,若非她在京城,她爹是户部尚书,未必能够轻易找到这类书。
苏千轶听书,听得耳熟,就是想不起来。
每一句话好似都看过,每一句话都想不起来。
她在家里养伤,外面的消息依然能传过来。
那些商户在四皇子上门道歉后,纷纷上门送礼道歉。春喜埋怨着:“来来往往送赔礼的人太多,门槛差点被踩坏。送的东西除了各家特色一些的,其余贵重物件都退回了。到底是京城外来人,找到个门路和疯了似的。”
苏千轶听着没吱声。
春喜说着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商户道歉归道歉,事还是要解决。太子殿下携四皇子在京郊皇庄办了场子。所有商户都可直接在皇庄对接光禄寺,既顺路也不用入京城。免去在京城门口吵架危及普通百姓。”
原本独属于四皇子的功劳,被太子轻易分去大半。
苏千轶轻笑。
太子有手段。
“光禄寺好些个官员都被抓了,一个个待审。三司的大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我听别家的仆人说,他们府上女眷现在大多闭门不出。”
苏千轶听春喜说这些。
她发现春喜消息很灵通,且说的消息没有一条是无用的。小家伙满脸理所当然,半点没察觉她这份本事。
“对了对了。”春喜取出一本薄册,递到自家小姐面前,“这些是小姐府上库房里的物件。昨天小姐睡下,我特意去誊抄。可要我帮小姐念一念?”
苏千轶接过打开:“不用。”
不打开不知道,一打开,字认识,东西不认识。头面那儿,林林总总不少,什么花翠什么簪钗,前头缀着宝石镶嵌金银材质,看着想象不出样子。
好在这些基本女子用品,没法送人。
接着是布匹。布匹有些产自江南,有些产自云南,还有京城附近的。按照纹路材质区分。苏千轶看着熟,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图,摸起来有何种手感。
余下家具、瓷器、玉器、字画。其中前三者少些,最后一栏字画多些。
苏千轶知道她为什么送太子那些东西了。她要是不拿钱去买新的东西送礼,真只拿得出手那些。
带着对太子深刻愧疚,苏千轶合上册:“等我身体好点,我们拿钱出去买回礼。给太子。府上回礼归府上,我的回礼归我的。”
春喜应下:“是。”
两人正聊着,房门外传来压低声的焦急呼喊:“二小姐!二小姐你别跑!”
“吱——”一声后,门迅猛打开。
八岁少女头顶羊皮金沿边的头箍,头箍上方银丝云髻下珠子璎珞晃动。富贵金傲的小脸蛋红着眼,脸颊鼻头都泛着粉,哭着飞奔到床边:“姐姐,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真到床边,号啕大哭,哭声尖到苏千轶几天不疼的头再度疼起来。
小家伙边哭边嚎:“我不嫁人了!男人算什么东西!”
苏千轶:“……”发生什么了?怎么得出的话?
她发现她不是很懂现在八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