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上!
既然如此,现在早些睡,晚上她要留精力应付人。
苏千轶如此想着,强迫自己入睡。
她昼夜颠倒入睡,屋里彻底没了响动。春喜等侍女不打扰她休憩,不是在门口值守就是在外间候着。
前厅的微妙商讨,在夜色来临前结束。太子和崔大人两人纷纷离开,没有留下用饭。柳夫人中途来看了眼苏千轶,门口看了眼人睡着,便没有进门打扰。
苏家公子依旧在国子监,苏家二小姐依旧在离家出走。
苏千轶到晚上用饭时才醒来,吃饭喝药后,确认门口窗口有人值守,任由春喜念了几页书,随后缓缓又再度睡下,直到夜深。
每一回醒来,身体都比睡前更舒坦些。
苏千轶起夜,慢悠悠下床,将松散披上的衣袍裹紧了些。晚上微凉,春喜熟睡。她推开窗户,寻找着窗口值守的侍女的身影。
帮衬的这位侍女,值白天守晚上,实在困顿。她坐在一张椅上,身上盖着薄毯,闭着眼睡着了。
苏千轶无声笑笑,将窗户重关好,轻手轻脚往屋外走。
推门声一起,门口同样坐在椅子上睡着的值守侍女敏锐睁眼。在见到苏千轶后很快起身,准备询问苏千轶是否需要她帮忙。
苏千轶伸手放到唇边,示意人小声:“我走动走动,马上回来。你坐着吧。”
侍女听明白小姐意思,不再坐着:“我跟着小姐。”
苏千轶摆摆手:“我是失忆,不是变傻子了。”
她不等侍女,自顾自往北走。解决需求的地很近,哪里需要侍女跟着。
苏宅讲究,茅房建在屋子北方,靠得较近。外头为了去味,种了不少花和树,算是造成一小院。苏千轶脑子记不得,身子记得,顺着找到位置。
这处小院不大,没走几步能看到墙。苏千轶微仰头,发现墙上瓦块有点“稀疏”。瞧着是被人翻踩过不止一次的模样。
好像知道崔仲仁从哪里翻进来的了。这面墙离她住的地方最近。
苏千轶找到地方解决,净手后站回到围墙边,再观察着稀疏瓦墙。今晚夜色尚佳,皓月如练,潺潺如流,崔大人没来。
没……
苏千轶惊到又一次倏忽屏息,见着墙头突然冒出的一双手。手之后,青年轻松撑到墙上,在上半身探出时发现有人,跟着惊了一下,差点没能翻过来。
他回过神后一用劲,轻松过墙落地,用熟稔的语气询问:“怎么在外面?不冷么?”
苏千轶被猝不及防出现的人惹得半个身子发麻。
不管是谁大半夜发现自家墙头出现了个男人,都能被吓半死。
她面无表情:“冷。”
不是身体冷,是心冷。她果然没猜错:“崔大人白天来了一趟,晚上要再来一趟。嫌自己命足够长,是么?”
睡不着觉再度过来翻墙的商景明无言,本与月色一样明亮的神情转瞬阴郁。
崔?崔宏生,崔仲仁?
她和崔宏生有什么关系?失忆了能将他认错?难道上一世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苏千轶见人神情变化,无动于衷。这等孽缘合该被斩断。
她无情无义,正如贪了人的情又弃之不顾的负心娘:“你该知道,我心中只有太子一人。”
话刚落,她见面前人神情又发生了变化,从阴沉变得复杂起来。这种复杂里透着一丝释然。
商景明昨天忘说自己名字,今天被认错意外被苏千轶坦言说了情愫,一时不想说穿自己身份。近来这段时间,崔大人要帮着处理商户的事,比较忙,不会有机会和苏千轶见面。
误会有说开的一天,他深爱的太子妃诉情的机会罕见。
他不解释,只温和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太子。”他的太子妃那么好,被旁人喜欢是理所当然的事。
苏千轶被男人的释然和温和宽慰震住。
不是,原来是你一厢情愿?单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段时间,她在崔仲仁身上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她利用人的感情!她更不是东西!到时候掉脑袋只掉崔仲仁的脑袋!
苏千轶深深吸气:“崔大人!你该清醒一点。”
商景明微点头,觉得崔仲仁是该清醒点。
太子妃是好,但是独属于太子。
商景明附议:“你说得对。”
苏千轶:“……”对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