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铮铮”几声响,磨好的刀从石头上移开,凃舟舟把刀抬起,大拇指指腹对着刀刃拨棱几下。
她起身向西行了五米远,站在石块儿堆砌的圈前,弯身逮了只用树皮搓绳拴起来的“野鸡”。
接着手起刀落,一刀抿开“野鸡”脖子,血哗哗的往地上淌着,溅起一滩血窝。
血流干后就是扒皮切块,再用从五里地外打来的水涮一遍,后丢入昨日刚烧制好的陶罐子里添水炖汤。
她往黄泥砌好的土炉里添了添火,又瞧瞧旁边炼铁用的炉窖,估摸估摸火候和时间,安排好这些后起身朝北去了——那是她搭好的简易住所,由五根长木头和捡来的破布搭成的破棚子。
涂舟舟迈步还有些困难,身上还未痊愈的鞭伤经她这一番折腾后又有些渗血了。
但伤已经好了小半儿了,再养养、坚持坚持,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涂舟舟如是想道。
她又想:今天是自己穿到修真小说当炮灰的第八天,也是发配荒域的第七天,经过惨无人道的酷刑后艰难求生到此,身体日渐恢复,且今天终于煅出了一把小刀了,可以不用吃带毛带血的烤鸡,这很不错,这些都是好兆头。
想着,涂舟舟进了破棚子,朝着用树枝和杂七杂八破衣裳堆砌的“床”上盯去。
床上躺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躺在那儿有小半截腿都是悬着的,他脸上带着剐蹭的细碎伤口,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露出来的肌肤透着一种冷白色,但他的唇却透着淡淡的樱粉色,瞧起来是似弱非弱的感觉。
这是三日前涂舟舟在荒域求生扒尸时捡到的人,也是她来荒域碰到的第一个还喘气儿的活人,尽管男人一直昏迷、且看起来身负重伤,但他确实不是个死尸。
涂舟舟散着劲儿蹲坐在了床边,弯身贴近床上的男人。
她伸手,一把摸起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手指精准捏在套在食指的纳戒上。
涂舟舟深呼吸几口气,存下点劲后用力撸纳戒。
结果如前几日一样,她还是没能扒下这枚纳戒。
废了好久的功夫,涂舟舟身上的力气耗得一干二净,她在一旁呆坐片刻,“嘶”一声后摸出前不久锻好的小刀,对着男人食指比划比划。
她看看男人那张具有魅惑性的脸,再看看被刀抵着的手指,心中斟酌再三。
男人很好看,少了个手指就不完美了。
可是再好看,如果一直醒不过来,最后变成一具尸体,那这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涂舟舟对此纠结很久。
在荒域艰难度过的七日,她能得以生存下来小部分原因是靠“捡尸”。
荒域是修真界发配犯错弟子之地,万年前开辟修真界的的祖师设了规矩,所有犯错者入荒域前废除修为,寸断筋脉,剥取其所属物品,纳戒和一些保命的丹药是其中的一部分。
故此、一般修士发配荒域之后,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和无所影响的小物件后,基本没什么东西了。
涂舟舟捡尸扒了他们的衣服当铺盖、当被子,毕竟荒域气候多变,冷不丁的严寒侵袭是常有的事儿,暖和点儿能保命。
还算是新鲜的尸体被她“加工”过用来吊野味,陷阱狩猎野味再进她自己的肚子养身活命,接着她靠着上辈子做荒野求生博主的技能,观察地域、摸清环境、搭建简易住所、捏造炉子、制陶、制造木炭、再用木炭淬铁、炼铁、锻刀、等等等等。
躺着的男人是她捡尸时碰到的唯一一个有纳戒的修士,涂舟舟觉得这纳戒肯定有什么独特之处。
她想要纳戒里面的东西,也想要可以存东西的纳戒,拔不下来的话切手指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男人长得好看、且还没死。
万一人醒了呢……
这谁又说的准呢?
涂舟舟盯着男人的脸纠结来纠结去,外头炖着汤的陶锅都咕嘟咕嘟炖出了肉香,她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腹部传来,忙活大半天的人俨然是饿了。
她朝着“院子”的方向看去,陶锅上方冒着白气,肉也越来越香了。
这下不用纠结了,涂舟舟选择先行果腹。
她从床边站起,最后又摸了一把男人的手,对着那修长的手指和不知道藏了什么宝贝的纳戒有点恋恋不舍。
接着转身、松开手上的力气,脚顺势迈开步子准备离开,一股力却在此时从涂舟舟手上传来——她的手被抓住了。
晃神片刻,她带着迟疑和微惊扭头。
一双如万年雪山冷幽的双目跌入涂舟舟的眼,给本来就漂亮的脸蛋儿增添了更多的神采。
涂舟舟心咣叽颤了一下,被那发着细微力道抓住的手轻轻勾了勾,带了一点儿力回应相触的手。
她看着睁开眼的男人,想:真是个美人儿,自个儿那八个赛明星脸的前任们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