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幼稚。

也有些独特的可爱。

于容诀而言,这种感觉,大抵就像是偶过街边是看到了一条流浪的小野犬,那小野犬见了神秘的过路客,非但不避不让,反而凶狠地呲起了牙。

倒是比那些畏畏缩缩的人强上许多。

容诀慢慢勾出了一抹笑。

这抹笑浮在面容上,如雨后竹林湖畔的烟波浩渺,一时间倒是将他的五官都笼罩出了几分不真实的虚幻。

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先前对这些外门弟子的指导,是出于“大师兄”的身份,也是因桑宁宁的与众不同。

也是在意识到长成后的桑宁宁,真的可能杀死他,容决才真的起了几分惜才之心。

一柄难得之剑。

这一会儿功夫,左仪水也将事情解释地十分清楚。

“所以,其实方才桑师妹的剑已经触及了左师兄的衣摆,只是因为左师兄的衣衫上有阵法符文,所以才未曾伤及左师兄分毫,反而崩了剑?”

先前那位给桑宁宁解释的小弟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

那这么说起来。

其实左师兄根本就是输——

“不能这么算!”

一道女声截住了话头,因着她出声急迫更显出了几分尖锐刺耳。

周围人有些讶异地望去,桑云惜吞了口吐沫,定了定心神,才又扯出了一抹笑:“三师兄一直在陪我给大家发丹药,方才又见人冒犯我,难免气急攻心也是有的。”

“更何况,先不论在平日的对战里,法衣符阵本就是防御手段的一种,单说三师兄与这位桑师姐的修为差距……”

桑云惜顿了顿,俏丽的五官上浮现起了一抹孩子气的苦恼。

她看向桑宁宁,流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纠结:“我并非看不起这位桑师姐的意思,只是我三师兄于剑术一道上天赋奇佳,师父更是亲口称赞‘天生剑客骨’,我想方才那一下,师兄或许并非是回不了,而是……”

她话没说,但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不是回不了,而是不敢回。

为什么不敢?自然是怕伤了这不只天高地厚的外门小弟子。

外门弟子大部分被带的跑偏,少部分觉得不对的,也看在那几枚丹药的份上没有开口。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

倒是左仪水在回过神后,如冰雪雕刻的面容有了些许变化。

他略微皱眉。

自从方才桑宁宁那一剑起,他觉得十分眼熟,一直在脑中模拟回忆,反复推演,故而所有事情反应都慢了半拍。

他大抵明白了桑云惜是在维护自己,但是又觉得这话不妥。

毕竟……

“剑术论道,胜负高低一眼可见。”

清冽的嗓音打破了众人暗藏浮动的心思,如暮春晚风,将所有降落不落的晚霞浮华吹得一干二净。

左仪水蓦然止住话头,桑云惜更是不敢再开口。

有人大着胆子张望了一眼,只见容诀唇畔的笑意淡去,整个人如春风携玉雕刻,沐洛水融冰雪而成。

他立在那一处并非高地,也没什么别样的景色,却偏偏因他而显得尤为殊色不凡。

莫名其妙的,在场不少弟子脑子里蹦出了“冰清玉洁”四个字。

容诀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又将目光挪到了桑宁宁身上。

“你是赢家。”容诀道,“所以我以大师兄的身份允诺你,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

他没说明是谁,但桑宁宁莫名知道,他指的是左仪水,而非桑云惜。

正如她明白,容诀是认真地想让她对左仪水提一个要求,而非是桑云惜先前口蜜腹剑,暗含羞辱的陷阱。

因为……

他看到了,她才是赢家。

桑宁宁紧紧捏着断剑的手指终是一松。

真奇怪。

这个一直被她不喜欢的大师兄,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心头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情绪,模模糊糊,像是一片荒芜之中有什么破土而出。

但是这一瞬太快,快得桑宁宁根本来不及抓住。

于是她只是将目光从自己的断剑上挪开,看向了左仪水配在腰间的剑。

这下不仅桑云惜蹙眉,连赶来的外门管事都皱起眉,企图插话:“桑宁宁,你——”

容诀偏过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管事立刻讷讷不言。

左仪水心中一沉。

饶是他再不善言辞,性格冰冷,此刻也不得不开口。

左仪水握紧了自己的剑,沉声道:“方才是在下冲动,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下也愿与师妹两清,只是此剑乃吾家传之剑……”

“你说的这些,和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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