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设计得很是别致,竟是半身悬立,不晓得是如何搭建的。
就是沉闷了些。
白俟站在窗前,月光洒了他一身。
少秋来不及夸赞狐王的好样貌,搬来个小凳子,坐在房间里左右观察,指尖一挑,就有棵小藤从外面爬上来,蜿蜿蜒蜒,到了窗台。
少秋没控制住它,竟在白俟面前开了个小花。
真没礼貌。
少秋跑过去将它捂住了,低声责怪:“你也太热情了吧,快收起来!”
白俟心情不错,道:“花是成熟了,你这根草倒是几百年也没长大。”
少秋转过身,回道:“那我不是长得慢吗,五十年前才刚长一个小指节呢,它们都做不到,我可厉害了!”
白俟微笑道:“行,天下草精都不及你。”
少秋正高兴着,楼外传来声响,她往外一看,是一队穿着祭祀服饰的人端着东西走过去了。
她头顶传来白俟的声音,他似乎不太高兴,“这里并非传统苗族所在地,应该是某一条分支移居了下来,此处祭祀之物也不清楚,要谨慎一些。”
少秋回过身,问道:“大人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白俟转过身,边走边道:“是不喜欢蛇。”
他又说一遍,“最讨厌蛇。”
少秋连连点头,外面突兀地传来一阵哨笛声,不难听,却极刺耳,少秋感觉头疼欲裂。
白俟手一挥,将所有门窗都紧闭严实,施了法挡住了声音,上前去看,“还好吗?”
少秋呆了一下,点头,“还好,脑子还好,没事儿……”
白俟气笑了,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刺耳也不知道把耳朵捂起来,欣赏什么呢?”
少秋疼了一下,彻底清醒过来了,捂着脑袋,有点委屈,“我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白俟看她无恙,便出了房门,少秋紧跟在后,站在了二楼的平台上。
楼下宁夷拿着他的哨笛,指着倒在地上的一个人,腕间银铃作响,步步紧逼,“逃什么,你要是能逃掉就不会被困那么久了,还不如聪明一点去求一求阿周,说不定我就放过了你了,你看现在,可惜了吧!”
他跪趴在地,连连求饶,“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宁周,是我该死,让我回家吧,我真的错了……”
宁夷不耐烦道:“还求我,我烦死你了知不知道?”
地下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又连连磕头,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小路,就准备冲出去。
宁夷不在乎,把玩着手里的哨笛,不做表示。
他慌忙跑出去,却没跑不远就抽搐着倒地,再动时就是成群的虫子爬行的动静。
“你恶心到我了。”宁周突然出现道。
宁夷很无辜,“不是我的错,虫子把他蛀了,跟我无关啊。”
宁周皱眉道:“那就是我的错了。”
宁夷笑着上前,将她抱了在怀里,“当然不是你的错。”
少秋被那一堆虫子恶心地厉害,对白俟道:“大人,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嗯。”白俟点头。
宁夷抬眼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艰难保持着好心情带宁周走了。
“他好像看我们不顺眼。”少秋不解。
“打扰他们的幸福生活了,当然会不高兴。”白俟下了楼梯。
白俟随意找了个方向就往前走,少秋在他身后左看右看,“大人,你知道路啊!”
白俟不紧不慢道:“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然后,就到了一片开阔地带。
果然,天狐生来便是得天独厚的,运气好的不得了。
宁夷站在高处,吹响了哨笛,火堆点燃,篝火连成一片,连带着他都显得无比神圣。四方小楼变成了金黄色,各色服饰的人围在一起,结伴舞蹈,欢声笑语,热闹震天。
白俟走上前,挑了个好地方,将手近前取暖,道:“这里不像是有活人的样子。”
“啊?”少秋收回了要一起蹦蹦跳跳的双腿,跑到了白俟身边。
白俟道:“活人不会那么僵硬,都是木偶。”
少秋借着火光仔细看着他们的脸,呆滞的黑色瞳孔、猩红的嘴唇,个个都顶着如凝固一般的笑容,甚至交谈说话的也都保持着这个状态。
少秋吓得后退了几步,磕磕绊绊倒在了白俟腿上。
白俟将手翻了个面,又盯着火看,并不理她。
少秋连忙爬了起来,蹲在一边不说话。
宁夷抱着宁周找上了他们,道:“我说狐王大人,何必道破呢,跟你有什么关系,跟你身边那根草有什么关系,赶紧走,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可惜没来得及,一股烟雾袭来,宁夷抱住了阿周,贴着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