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陈时的妹妹还是正常的。
大染缸之下,没有谁能逃得出去,非狠狠流一次血不可。
少秋跟着李宛如来到一间小屋子,里面散发着阵阵腥臭。
少秋觉得可笑,一群荒谬的罪犯竟然也用起了禁闭室!
她召来一株飞草,试探着落在了窗上,陈时、小白都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大概是为了劝李宛如,陈时的妹妹也在。
他们藏在暗处,陈时化了人身,面上露出喜色,转头看向少秋,“大人,是小年!”
少秋知道她是在向她传达喜悦,点点头,笑着道:“对,是陈年。”
陈年将李宛如身上的绳子解开了,独自坐在一边,十分沉闷。
陈年问:“怎么没逃掉?”
李宛如吐出嘴里的杂草,道:“村口那只死狗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就是用来看人的。天天伺候他们吃喝拉撒,我连村子什么样都快忘记了,我明天非要去看看谁家的狗,看我不把它剁了!”
陈年撇开脸,道:“是我女儿养的,被他们抢走了,过几天应该就被他们杀了吃肉了。是我不好,我该晚上也出来看看的。”
李宛如怔了片刻,缓和了脸色,“都是一群渣子。妹妹,跟你没关系,你跟姐一起逃了吧,你在村子里一天到晚忙活,能挣点米钱就不错了,那小丫头上大学可要花不少钱,你年纪轻轻累一身病,以后可怎么办?”
陈年摇摇头,“你再忍几天,我去帮你探探路,别让他们再发现了。”
李宛如随意地摆摆手,捡起地上了稀米汤,赶紧喝了下去,她饿了两三天了,差点摔死在石头堆里。
陈年道:“我先回去了。”
李宛如连连点头,“回吧,路上注意点!”
少秋带着白小白绕到了一边,陈时追了上去,只是没有活人能看见。
少秋往那小屋里看了一眼,只偶然一瞥,竟看见一只白色的小蝶飞在李宛如旁边,像个逗趣的活宝,在哄李宛如高兴。
少秋将这只小蝶记下了,转过头,暂时放下这边的事,跟着陈时离开了。
山里信号不好,少秋他们眼见着陈年拿了一个老旧的手机去了一处山头。
陈年在找信号。
大晚上的,连山风都静了,陈年的表情仍是沉寂的,枯举着手等着一点点希望。
电话那头传来还有些青涩的女声:“妈。”
陈年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小心地开口,“下课了吗?”
那边答道:“嗯,下课了。”
她也点头:“嗯,好,好,好。”
然后,她们无话了。
电话那边又说,“过几天就中秋了,我回去看你。”
陈年着急开口:“不用……”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稍停顿了一会儿,道:“那我到时候去接你,你给我打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她们应该是协商好了,又安静了。
陈年垂下头,收起了电话,坐在山头,默默看着渐渐圆润的月亮。
陈年回家的时候,少秋已经睡着了。
偏小白和陈时在看着,一直看着,一个神情凝重,一个在哭。
小白看了陈时一眼,默默守在一边,将自己环住了。
他抬起手,从指尖幻化出一颗珠子,通体洁白,内里似有变幻,如入彩色梦境。
“拿去吧,蝴蝶天生可以入梦,这是个媒介,你拿着它可以填补陈年的记忆。”
白小白把东西递给了陈时。
陈时擦擦眼泪,看了一会儿,道:“多谢大人。”
说罢,陈时走了。
白小白咳嗽了两声,将衣服束紧了些。
少秋醒过来,已经天亮了,她顶着一头杂草,缓缓睁开了眼,刚清醒了一瞬,妖怪录就飞到她眼前,赫赫在目六个大字:
你是个大傻子。
还有个句号。
“你才是大傻子呢!”少秋扒掉头上的草,愤愤道。
白小白坐在她身边,脸色苍白,他安静了许多,也没去嘲笑她,抱着双膝在发愣。
少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问:“小白你怎么了?”
小白平静地回了一句,“我身上疼,想发疯。”
少秋后撤了一下,不再说话,坐在一边时不时瞟上两眼,“要不你和我说说?”
白小白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陈时去守着她妹妹了,你不过去看看?”
少秋看着他,爬了起来,若有所思,说道:“你怎么突然对陈时的事上心了?”
白小白没说话,化作白狐直接跑走了,少秋凌乱了一会儿,连忙追了上去。
到陈年家的时候,少秋发现门口坐了个陌生人,她的脸肿了,不太好认。
看了好久,她才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