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眼白有些浑浊,看上去饱经风霜。
这绝不是一双年轻人会有的眼睛。
再看他有些单薄的身体,说他是一位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也会有人相信。
他走过来,周身的气息愈发压的人喘不过气。
有个女人颤抖起来,然而喉咙里刚发出短促的尖叫声,人就莫名倒在了地上。
好快的身手。
他们真的能赢吗?
凌灵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她努力遏制住想后退的欲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抵抗。
就在她要忍不住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凌华的女儿……你的眼睛很像他。”他柔声道,像是一个平常的长辈。
“是吗?”凌灵道,“那你应该没少梦见他吧,毕竟你杀了他。”
他又笑起来,对凌灵的话不置可否。
“看见你,倒是让我也想起了那段年轻无畏的日子。”
“你不怕我么?”他又向前走了几步。
凌灵坦言道:“怕。”
“哦?那你为何不逃?”
凌灵道:“因为剑在我的手中。”
柔光一闪,银河被她握在手里。
“而且,我并非孤身一人。”她道。
朝圣宫的宫主侧过身,蔺寒声正执剑站在他的身后。
“有趣。”他望向一旁的黑暗中,“你们既然是一起来的,何不现身相见?”
商少灼这才鬼魅一样落在一边,手里把玩着一柄精致的短刀。
“不知宫主还认不认得出我?”
朝圣宫宫主闻言端详他片刻,“商飞英是你什么人?”
商少灼微微一笑,“正是家父。”
朝圣宫宫主道:“你比你爹可差得远了。”
商少灼脸上笑意不变,“不过有一点我却比他强。”
“哦?”
“我会比他活得久。”
他这句话就像是信号一样,话音一落,三个人一同动手。
一同进来的女人们都尖叫着四散跑开。
孤星照月和银河的剑气相融,蔺寒声与凌灵两人同时向朝圣宫宫主刺了过去,石室中剑芒闪过,霎时间竟然比火光还要夺目。
商少灼从他背后动手,手腕一转,他的短刀总能从想不到的角落划过。
这也是他们三人商量好的:逼他动用内力,运转心法,加快反噬。
而朝圣宫宫主也确实如他们所料想的一般,他周身似有血雾弥漫,而他立在其中,连动也没动一步。
他们三人却像是打到了什么透明的屏障一般,半点不能前进。
凌灵没想到,以他们三人联手之力,竟然连让他后退半步都不能。
冷静。
再高难度的游戏也一定会有通关的办法。
三人之中,内力最高之人无疑是凌灵,她将内息凝在剑上,试着用剑破开这层屏障。
许是她的内力确实高深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步,朝圣宫宫主抬眼看向她。
“你竟有这般本事,莫非是凌华给你留了什么好东西。”
凌灵却不敢说话回他。
她怕一说话,她的力与精神就散了。
对付这种敌人,她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对上他轻描淡写的眼神后,凌灵心中一震,竟有了一种蜉蝣撼树的错觉。
对战中,最重要的制胜因素是必胜的信心。
若没有必胜的信心,岂非不战而败?
凌灵呼出一口气,左手掌心蓄力,拍出一掌。
她这一掌动作奇快,右手用剑,左手出掌,胜在出其不意。
当初雷征与她陪练时,也被她这一掌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一掌简直令人避无可避。
即便是朝圣宫宫主这样的高手,在三人的夹击之下,也只能抬手对上。
凌灵手掌上仿佛凝聚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纯阳破魔掌加上不坏金刚,辅以她高深莫测的内力,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敌人。
凌灵终于在他脸上看见了不一样的表情,是诧异。
然而她这声势浩荡的一掌却很快被他体内的内息化掉,仿佛一滴墨融进了大海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武学一道,好比攀峰,等你到了顶峰,才发现自己所在原来不过是其他山的山脚。
没有到达那个境界之前,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境界是何种滋味。
血雾攀着她的手掌往上去,直奔心脉。
凌灵运转起瑶池混元经。
寒风生玉树,凉气下瑶池。
无形中化掉了这股摄人的血雾。
凌灵收掌,吐出一口血,却笑了。
她只不过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