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寒风从后方掠过凌灵的耳畔,这风冰冷刺骨,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好奇怪的风。”
温毓蓉有些激动,“这是元家清风十二式的最终式——朔风!”
朔朔寒风起,渺渺空寂寥。
这是杀气最重的一剑!
好像连上方的云都比刚才动的更快了些。
凌灵压住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这也太夸张了吧?
只见这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风聚集在元廷周身,他身上展现出一种近乎恐怖的威压。
哪怕他身上只剩下一半的内力,但凌灵知道,元廷这一剑下去,蔺暑言二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拉住蔺寒声,举起手里的孤星照月,“带上它,我和你一起去!”
他接过剑,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等凌灵看明白他眼底的情绪,便后颈一痛,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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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同寻常的凛冽剑气从江对面飞速袭来,元廷眯起眼。
“是你。”
蔺寒声手持孤星照月,挡在蔺暑言二人身前。
蔺暑言面色变了又变,低声喝斥,“胡闹。”
蔺寒声并未理会,而是用出了在昆仑时所学的剑法。
“我也有一剑,还请前辈赐教。”
霎时,周遭气温骤降。
如果说元廷这一剑带来的是冬天的风,那蔺寒声这一剑带来的就是昆仑的雪。
连江上因风而缥缈不定的雾气也化成了一粒粒冰晶,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彩色的微光。
风更急了。
卷起砂石,发出一阵阵怒号。
孤星照月的剑身上凝结了一层冰霜,泛着孤冷的光。
这是两人蓄尽全力的一剑。
剑势之凶猛,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但没有人会闭上眼不去看。
如此精妙的剑法,如此精彩的对决,但凡能学到一二,足以受用终身。
风停了,连江水翻涌的声音也不见了,万籁俱寂。
空中只有雪花在安静的飘落。
落在地上,没一会便融进土里。
两人似乎都在原先的位置。
不,还是有差别的——元廷后退了半步。
蔺寒声捂住胸口,声音有些发闷,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承让。”
转过身,他扶起蔺暑言与月使。
“你这一剑叫什么。”元廷略微平复气息,问道。
“雪舞回风。”
说完,蔺寒声带着两人提身一纵,离开了寒山。
而元廷身后的各派弟子这时才发现,那江水不知什么时候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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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凌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打听那天的情况。
“他那一剑真有这么厉害?”凌灵忍不住问。
“当然!”雷鸣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竟跟着比划了几下,然后挠了挠后脑勺,“可惜,剩下的我参悟不透,不过他能赢,和他手里的那把神兵也有关系,我从未见过那样品质非凡的剑,不知他是遇到了何等奇遇。”
凌灵兴致缺缺,知道蔺寒声等人全身而退于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雷鸣见她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想起她与蔺寒声关系匪浅,劝道:“无论如何,他此举无异与中原武林公开为敌,你也莫要再念着他了。”
凌灵被他说的一愣,口是心非道:“谁念着他了。”
二人说话间,温毓蓉驱马赶了过来。
“你感觉怎样?”
凌灵摸了一下后颈,“还好。”
蔺寒声下手可真够重的,话说她都被劈昏好几次了!
还有,随随便便被劈昏过去真的合理吗?
迟早要把这笔账讨回来。
温毓蓉看了一眼还杵在一边的雷鸣,“我与凌姑娘有话要说。”
雷鸣摸了下鼻子,走到另一边去了。
碍事的人已经离开,温毓蓉开门见山,“蔺寒声与朝圣宫是什么关系?竟能让他不要命地去接元盟主的一剑,若不是元盟主内力尚未恢复,他哪还有命活着。”
不等凌灵回答,她黑着脸阴测测道:“莫非他喜欢那月使不成?”
凌灵:“……”
她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
温毓蓉听罢才缓了神色,“我对外说他要伤你,被我拦下,你与别人讲起时莫要说漏了嘴。”
凌灵点头,明白她这是为她好。
“不过你对他……”
温毓蓉斜她一眼,“他不过是要救自己的亲人而已,何错之有。只不过经此一遭,我与他的这段感情,怕是不能为武林正道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