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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阳城,最大一处府邸内。

丑时已过,盛翟正独自挑灯细看一摞厚账本。

底下倏然来报,说有老朋友求见。盛翟误以为是盛军军营昔日部下深夜造访,许是兄弟那边有话带给他,当即挥手令手下速将来者带过来。

待人被引进屋,盛翟兴冲冲抬头去迎,四目相对的刹那,他整个人顿在原地,猝然忘了向前。

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一路披着沉沉夜色马不停蹄赶至北阳城,尹筝着一身盔甲,英气逼人,不输男儿,神色却极度凝重,这会默默下了披风与铁盔,乌黑束发顷刻丝滑滚落肩后,额间几缕甚显凌乱,一如她此时此刻一池糟糟心海。

眼前男人依旧英姿勃发,与离开家时并无二致,与她只剩几步之遥,可尹筝有种错世恍惚,余生怕是再也无法走完这段咫尺之距。

终究,他还是叛了她,叛了她的家,也叛了她的国。

这个男人,毫不犹豫选择站到了她的对立面,义无反顾选择成为她的敌人!

有人有口难言,但也心知肚明,有些话或许他终究亏欠人家的。

盛翟心中堵塞,愣愣往前挪了一小步,寂然垂首,无声漫漫:这个女人,此战之前仍是他名义上的爱妻,与她之间五年来的种种犹在眼前,两人之间温存无数,都真真切切,可一夜之间,注定统统不再作数。

风花雪夜,何尝不是他借的那把“刀”。

她或也如此。

最初的最初,盛翟从未想过会在北国娶一女子,成一小家,就像北国千千万万百姓那般,成为万家灯火中稀松平常的那一盏。

盛国国力羸弱,又被诸敌国虎视眈眈紧盯惦记,尤其像北国这样一统北方数年的强国,从前屡次带兵南下来犯,势要将盛国像其他小国一样,一同吞并才罢休!

五年前,他本就是故意被掳,待真入了敌营,才发现困难远比预设的多多。为了表明自己已真心实意归降投诚,他不得不接受北国将门嫡女尹筝。

而偏偏,这女子对他是一见倾心。

这桩姻缘,开头注定令人啼笑皆非,收尾又岂能逃出最初写定的命数。

春秋五载,你来我往,个中曲折。

两人成了婚,成了各自的枕边人。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于这样一个女人,他从来是那个毋庸置疑的不良人,心怀鬼胎。

她或也如此。

诸如这般,身为盛军统帅,盛翟心中始终清楚,盛北两国必有激战那日,所以北国给他安家,但也仅是安一个表面上的“家”,他是断然不会留种的。

至于这个妻子,她本就出身显赫,有朝一日他决然离开,于她并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她的家族必会始终如一保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北国不亡,永远有他们尹家的一席之地!

她若对他拿百分百真心,洞房花烛夜是断然不会那么轻易点头他不要娃的决定。故,妻子这个身份,于他,亦真亦假,于她,又何尝不是。

尹十老奸巨猾,表面舍得将亲妹妹嫁于他一个盛国战俘,实则拿亲妹妹钳制他、监视他。

尹筝见自己夫君始终不开口,只是茫茫然瞧她,眸色明暗难辨,一如从前无数个心事重重的夜晚,她的心底愈发忧惧戚戚。

良久,盛翟勉强收整了些:“你怎么来了?”

尹筝冷嗤一声,两眼噙泪,却不忘昂首挺胸:“我来拿我兄长的首级。”又不给他机会否认,紧跟道,“你不用拿话诓我,我们北国尹大将军就是死于你手!是你,亲手砍下了他的首级!”

尹筝心中悲痛愈加,自家兄长这些年打了不少胜仗,在助北国一统北方上立下了赫赫军功,是北国当之无愧的大将军,可也正因此,这些年他愈发志满气骄,她与父亲从来深知器满则覆之理,多次苦口劝诫,可终究无用,眼睁睁看着他一意孤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北国虽一统北方已有五载,可内部统治并不稳,亦无雄厚的物质基础,加上连年征战,百姓心中早已叫苦连连极度厌战,这种时候匆匆征兵三十万,未经系统训练便贸然出兵讨伐盛国,北军整体战斗力可想而知……

她一从未带兵出战的深闺女子,都对盛国盛大将军带领的盛军精锐战斗力早有耳闻,偏偏自家兄弟太轻敌……早知会命丧此战,她必千方百计阻止这一切。

可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居,再追悔也无济于事。

于她,痛失爱她护她的兄长是人生最大悲事,可也是有迹可循,算是咎由自取;但相敬如宾的夫君,一夜之间倏然背刺又何尝不令她万分悲恸!

而偏偏,她所爱之人,取了她挚爱兄长之首级!让她如何淡然处之!

盛翟自不会交出尹十首级,优柔寡断从不是铁血男儿该有模样,于是冷漠直拒:“尹十首级已连夜送京,呈于我盛国皇帝,给不了你。”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尹筝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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