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筝二人不近不远猫在树上瞧着几人在树下一番推磨,冷不丁裴悯发出一声冷哼,对这下面上演的剧情颇有点睛之效。
见筝摸摸下巴,边观赏边品味:“这乌巢禅师倒还真会做戏,笑得这么热情,反而有些虚伪了。”
“哦?你很有心得?”裴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旁边一本正经吃瓜地女子。
“= = 胡说什么,我的笑向来发自肺腑。”说着,眯起眼冲这欠揍之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底下,天蓬与乌巢禅师简单叙完了旧,话头转到了大徒弟身上。
“此位是谁?”
乌巢禅师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几分微妙。
悟空听了这话,也没做旁的反应,只是向那金蝉子笑问道:“这老禅怎地认得他,倒不认得我?”
这向着金蝉问这话,分明就是挂相之举。
乌巢禅师却是不恼,反而笑呵呵道:“因少识耳。”
金蝉子这才插上话,斡旋道:“这位是我的大徒弟孙悟空。”
“欠礼!欠礼!”乌巢禅师这才假意赔笑道,但手上却连半分补礼的意思都无。
唔,这乌巢禅师怎么瞧着像是刻意让悟空难堪?
见筝抿了下唇,暗自思忖,这老禅是有几分眼力劲在身上的。无论怎么说,以老禅的修为与目前不为人知的神秘身份,都无需对取经人唐僧做出那般亲热态度。他这般的对象估计并非因其是取经人,而因三藏乃是金蝉子转世,要知金蝉子的师父可是西天如来佛祖。对于被贬下凡化为猪妖的猪八戒,他亦是青眼有加。要说是猪妖修行天赋异禀,让乌巢禅师起了收徒的念头?见筝当然不会这么以为,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天蓬背后那个将他从一介凡人旱拔成仙的无名仙者。
至于,说不认得孙悟空。见筝倒觉得乌巢禅师分明是有意怠慢。将人冷落在一边,叙完了旧才恍然看到有这么个人。且看老禅师那挺得直直的腰背与作态的面皮,分明与之前对待金蝉与天蓬是两个样子。
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然这孙悟空一介草根,无依无靠,故而这老禅懒得与他虚与委蛇。不若就是这孙悟空不知何时得罪过这乌巢禅师。
底下四人此时谈起了取经事宜,言说此去西天大雷音寺的路途可谓是既远且长,虎豹当道,妖邪拦路。
“路途果有多远?”三藏听得出言,再三殷勤致意。
乌巢禅师眼瞧着他行礼,此时却未再阻拦了,笑呵呵地受了他几拜,玄之又玄道:“路途险远,终有到时,心念不稳,魔障难消。不若这般,我有《多心经》一卷,凡五十四句,共二百七十字,若遇魔障,潜心念之,心猿无踪,毫发无伤。”
这乌巢禅师的意思分明就是要传经于他。三藏听了这话,心情不可谓不激动,从前听经理佛,不过都是些凡人的口口相道。这禅师岂是凡人,受了他的经文,才算是真正拜入了佛门。他俯身跪伏于地,再三恳请,以明心志。
乌巢禅师面上表情变也不变,合上双目低声作谒语: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
“这《多心经》为何物?”上头突然变成了传经现场,见筝一时间觉得这经文有些耳熟,许是之前参观某处庙宇时听闻过。但她对佛法之一类全然不通,只得询问身边人。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即是你们所称的《心经》,此乃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常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是出于此经。”
“纲领性文件......乌巢禅师夸口说能保障唐僧路遇魔瘴,毫发无伤......修佛即为修心,只是我不明,为何是乌巢禅师将这经传送与他。”见筝一听这局熟悉的经文,心中有了大致印象。
裴悯兴致阑珊,索性盘腿坐下,也懒得再看那方的闹剧。他虽非这局中人,对全因后果一概不知,但他已然斟破了主棋人的用意
“求经何须上灵山?金蝉子既以取得了经,却又并非取得真经,这乌巢禅师倒想让他掉转马头......
可惜,此山身处裂空并非藏经地。”
注:文中浮屠山山貌与人物对话均忠实取自《西游记》第十九回,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