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接下来的话。
“昨日,我听我那好友说起这活神仙的神通后,便是绕路去他那卦铺瞧了瞧,嘿,还正给我赶上了一出好戏。”被围在中间那人煞有其事的震了震短襟布衣。
“好戏?此话怎讲?”
“那活神仙的神通,咱们百姓都得见,他每日出摊一个钟头,到点便收摊回家,有求于他的百姓都提前去排队,那日正到一个钟头快结束的时候,门口还排着不少人,突然来了个着玉色罗服的大人,身后还有两排随从,给了还在排队的点银钱就走到卦摊最前头。 ”
“好家伙,这不插队呢吗。”周围人听得正是起劲,纷纷捧哏。
“可不是,给了银钱打发,但我们遇到这热闹事没一个人肯走啊,就围在那西门大街上,说也奇怪,那大人弄出这大阵仗竟然不问凶吉,也不寻病问药——”李生又是故作神秘一个停顿。
“那是所为何也?”
“难道他有难言之隐”
“莫非他是不能行人事?”
“啧啧啧,也不知是哪位大人。”
“这也忒小气!说出来让大家伙给集思广益解决一下嘛。”
“我看你这麻子是忒坏!不是给人解决是给你解闷吧。”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猜测。
“他竟是问今日是否有雨!”
“这.....”
“真够无趣。”
“难不成他是今日要出行,来问问是否有雨。”
“这贵人就是不同反响,忒会玩!”
“这贵人就等同于闲人,芝麻丁点大的小事都能给你炒出花儿了。”
“兄台这话可是相当精辟!”
“哪里哪里......”
“诸位安静些,且听我慢慢道来,活神仙的术法冠绝长安,顷刻便给算好了,他答那位大人说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总得雨水又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那大人听了他这般说法却是哈哈哈大笑,跟活神仙定下赌赛,若是真如卦算所言,便做他输,奉上五十两黄金,若是卦算不真,他便要砸了活神仙的摊子将他逐出这长安城。”①李生喝了一口茶,绘声绘色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落盏的脆鸣激得人心头一荡。
“原来这大人是来砸场子的啊。”
“哎不对啊,你看此刻刚刚到未时,雨早前一会便停了。如此看来,这赌赛.......”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巳时我还在泾河边上,当时正是大太阳并未见雷响啊。”樵夫李生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想起了。
“也不知活神仙是挡了哪位世家的道了,算不算得准这雨水几分几刻算什么无用的本事!”
“是啊,那活神仙真是好人啊,我表弟上个月在街上遇到活神仙,活神仙告诉他后天千万别上山捕野味,你猜怎么着,就是那天,我表弟捕猎去的那个树林不知哪来了一只白纹猛虎,咬死了几个上山的人。若不是活神仙........”
“不瞒你说,前几日我小儿夜啼高热不止,好些个郎中看了都是未见好转,在那活神仙那求了一卦,这捧着卦刚进门小儿便不啼了。”
话题一打开,大家纷纷说起活神仙的“有求必应”。
“可惜喽,活神仙怕是要被逐出这长安城喽。”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见筝听完心中微微一松,身处异地,幸好所发生的的事情并不陌生。听茶客们所谈论的,可不就是《大唐西域记》中,泾河龙王因水族大量被捕,一怒之下与袁守城定下赌赛,随即收到玉帝降雨的赦旨,一时冲动,竟私改了降雨时辰,从而犯下天条被斩首的那一段情节嘛。
“这泾河龙王也是昏了头,为了一个赌赛,丢了自己的项上龙头。”余闻闻听热闹不嫌事大,嗑着瓜子喝着茶,全然没有生死攸关的紧迫感,倒是比本地人还胜似本地人。
见筝本来心中还有对未知事物不可把握的紧张。取经乃板上定钉之事,想凭她一己之力硬撼天神佛佬可谓痴人说梦。但作为几千年后看过《大唐西域记》的现代人,就像是那些个穿越到小说里逆天改命的主人公一样,无疑是开了金手指的存在,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掌握了主动权,只待见机行事了。
见筝原本在团队里就不怎么扮演领导者那种角色,而当下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只知道吃吃喝喝看起来还不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的余闻闻,另一位看起来兴致缺缺的公子爷倒仍是老神在在的模样,由此看来,他既主动入局必然早有应对之法,见筝眼角一弯,顿时有了计算。
方才听那男童与他斗嘴,称他裴悯。先前见筝主动向他自报家门,他却只道了个姓。大抵是觉得与她素昧平生,并无报上全名的必要。
按理说,石灵启卷须得她这个启卷人,那这裴悯主动入局定然也是有所图谋。且自己与他是先在梦中相遇的,算来,这裴悯还是她的“梦中人”。这种说法听起来有三五分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