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她。
这话一出,谢泠难免有些失落。
苏娮却陡然想到一个漏洞,急着解释她为何会这首曲子,“虽然我不认识她,可以往却碰到过一个女子,我救了她,是她教我这首曲子的。”
苏娮急着解释,殊不知画蛇添足,反而引起谢泠怀疑。
谢泠面上未动,看来果然如裴远所料,苏娮的身份存疑。
苏娮说完这番话十分懊悔,可她一面对谢泠,往日里的机敏都消失了个干净。
谢泠却已经肯定,苏娮与无忧并非萍水相逢那样简单,苏娮分明隐瞒了什么。
接下来,谢泠便再未找过苏娮。
直至到达中州祭了祖,归家的时候二人也未碰面。
又耽搁了几日,一行人才回到京城。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谢泠的关系,尤氏母女一直未再找过她的麻烦,苏娮过了很久的清闲日子。
下午些时候,齐瑶约她去出去玩。明着是去逛街,实则是去同几个交情好的世族子弟去郊外打猎。
马场上,齐瑶为苏娮挑了匹温驯的白马,可苏娮却看中了一匹矫健的汗血马,齐瑶冲她一笑:“行啊,娮娮,眼光不错。”
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一人策马而来,正是崔锦。
“呦!新鲜事,苏小姐竟也会骑马?”
齐瑶怕他大嘴巴,一股脑儿将事情讲出去,便道:“娮娮先前是不会的,是我教她的。”
崔锦打量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又看了看她身后与之不符合的汗血马,有些怀疑:“真的假的?这马连我骑着都够呛。”
齐瑶实在没辙,凑到崔锦跟前说了两句,崔锦才改了口,一脸认真地看着苏娮道:“请苏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末了,三人并驾齐驱,出了马场。
郊外,层木遮蔽,郁郁葱葱,鸟兽齐喑,虽有一定危险,于这些氏族子弟来讲却是别样的娱乐方式。
众人皆穿了轻便的骑装,策马行过丛林。因野兽大多在林深处,外围猎不到什么东西,齐瑶便带头深入丛林,苏娮和崔锦跟在其后。
到了地方,三人下了马,携上弓箭匕首等物,一前一后进入深林。
茫茫山林以南,众人却不敢涉足,只因毒虫鸟兽众多,向来少有人踏入。
齐瑶出身将门,随父兄上过沙场,箭术了得,不费颇多工夫便猎得一头赤狐。崔锦也是猎物的好手,那灌木丛中跳脱的野兔,或是林空飞过的孤雁,皆是他瞄准的对象。
苏娮本对行猎不敢兴趣,奈何齐瑶相邀只得赴约。她不想暴露太多本事,有意露怯,无论是鸟兽品种,还是数量,皆差了些许。
齐瑶到底关心她,见她猎得不多,便将那头赤狐分给了她。
三人尽兴而归,途中却要经过以南的那条小路。
因此路紧邻着那处深林,位置偏僻,又无旁道,三人便行的快了些。
只是,在路的尽头,三人却不得不下了马。
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马车,兼有两名护卫,而主人立在车前,朝护卫吩咐着什么。
蓝衣男子修身而立,看见声响早已回眸,清冷的目光越过齐瑶,看向了站在身后的苏娮。
苏娮瞳孔骤然一缩,震惊之余随着齐瑶二人上前,垂首道:“先生。”
“嗯。”谢泠应了一声,转身吩咐听竹将马车停好,好让他们过去。
崔锦以往也算是谢泠的学生,只不过他这样的差生见了先生,也不敢多言语,而齐瑶和苏娮也不会多话,免得谢先生突然指点她们什么。
“那,那先生,我们去了。”崔锦大着胆子道。
谢泠如何不知他这帮学生如何惧他,只得放他们归去。
三人翻身上了马,谢泠看着苏娮手中的弓箭,眉头微皱。
他竟不知,苏娮还会箭术。
待三人远去,谢泠便乘车离开。此地是容笙长眠之所,本也无多少野兽毒虫,只不过是他一手设计,传出野兽伤人之事,便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听前日大燕国的暗哨来报,长公主容芷又派了人前往临天国,此人身份隐秘,手段不凡,他的信息便连大燕皇宫的人都不知情。他让人查了几回,去的人无一例外没有留下活口,却只反馈一个信息——此人擅毒。
今日,他得了消息,亲来探查,虽一无所获,但再度碰见苏娮,让他对她再次生疑。
若说苏娮的箭术是齐瑶教的,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苏娮拙劣的掩饰还是露出了破绽。寻常的打猎大多伤及鸟兽羽翼腿脚,可苏娮箭箭命中要害,那鸟兽只怕还未反应过来便毙了命。这样狠辣干脆的手法,是常人不该有的,更遑论她数次露怯遮掩了。
凭着方才那几眼,他便确定苏娮会武功。
…
午些时候,苏娮去了芳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