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盟主前几日才出关,很关心这届新弟子们的情况,于是特意加了节课跟他们见上一见,约摸着说几句话,传授一些修行的心得,别说是刚进仙盟的弟子们了,就是穆启他们也很上心,毕竟这位盟主常年闭关,要见他一面实在是不容易。
未到申时,讲经殿外的广场上就站满了弟子,铺满白玉的地板上刻着十二本心经铭文,具有清心净气的作用。
阮梨环顾一圈没看到秋南和净思,心道不妙,想去找找时正撞上柳文馨他们,连忙上前去问,“秋南和净思呢?”
“后面呢,一会儿就到。”
柳文馨神情慵懒,昨天闹腾得实在是太厉害,她这会儿腰酸背痛好不难受,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去“灭”了几个目睹她发疯丑状弟子的口。
她视线飘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卫悯,忽的咳嗽两声,颇为矜持地等着卫悯来跟自己说话。
她昨天请阮梨喝酒是有预谋的,提前将引情丹混了其他丹药一起融进酒里喂给阮梨,料定她跟卫悯关系亲近肯定会回去跟他见面,这样一来她就能将引情丹的效用传染卫悯,就算效果不那么好,也会使卫悯对她这个施法下药的人生出几分想要亲近的心思。
柳文馨心情激动,暗戳戳地耐着性子等着,结果一秒两秒,卫悯迟迟不动,倒是阮梨那丫头离她越来越近。
“你干嘛?”
冷不丁发现阮梨都快黏自己身上了,柳文馨吃惊地问,一脸不可思议。
她对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不讨卫悯喜欢,也不咋讨阮梨喜欢,这丫头精明着呢,守卫悯的样子就跟守着鱼的猫似的。
所以阮梨现在的举动才会这么令她吃惊。
阮梨被她一说才发现自己靠她靠得有点近了,挪开两步,但没过多久就又黏上了上去,口中还嘀咕道,“你身上好香啊——”
柳文馨身躯一震,眼睛都瞪大了,她对阮梨这反应可再熟悉不过,可这不应该啊!
难不成她根本没把引情丹的效果传出去?可这怎么可能啊,柳文馨确定自己每个环节都没出错,就算阮梨昨天没跟卫悯接触,今天也该传染他了啊,除非根本传染不上。
柳文馨眼皮一跳,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引情丹只对入鸾境大圆满以下的修士才起作用,难道卫悯的修为已经不止于此了吗?
虽然卫悯现在的修为很是普通,但这也不能排除他隐藏修为的可能,虽然柳文馨猜不到他为什么要隐藏修为。
她跟卫悯遥遥对上视线,只见对方眉头微蹙,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冷着脸过来逮阮梨回去。
阮梨还很不情愿,“哎呀师兄你不要拽我,我还想跟柳师姐再待一会儿。”
卫悯勾着她衣领不松手,闻言眼皮跳了跳,“你跟她有什么好聊的。”
“……不聊天待一块也行啊。”阮梨小声嘟囔,她就是觉得待在柳文馨身边莫名舒服,反正就是很想靠近她。
卫悯脸上丁点表情都没有了,转瞬间就将其中缘由猜了个透,就知道柳文馨故意灌醉阮梨没个好事,她这是把阮梨也算计进去了。
也怪他,不该拿这种事儿逗阮梨玩,该早告诉她柳文馨奈何不了他的,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引情丹的妙处就是能润物细无声地攻破对方心防,让对方察觉不到异样,因此阮梨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想要亲近柳文馨有什么不对,她噘着嘴不高兴地被卫悯束缚在身旁,眼神还时不时地往柳文馨的方向飘。
她的眼神每飘过去一次,卫悯冷冰冰的凌厉视线就跟过去一次,柳文馨只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被刺得血肉模糊,心中大喊冤枉。
她要是早知道卫悯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主儿,也不敢打他的主意啊!
弟子们骚乱了一阵,一阵清越的铮鸣声响起,众人霎时安静下来,将仰慕钦佩的目光投向远方,看着那位御剑而来风度翩翩的仙盟盟主。
这位仙盟盟主出身于传承千年的大宗,满宗忠烈人士,在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尽数丧命陨落,就留下他一根独苗,后来他重建了仙盟,当了盟主,但因为曾在大战中伤了根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闭关,在众弟子眼中,盟主是最值得他们敬佩的人。
乔相旬落了座,他五官端正严肃,气势威严,只是淡淡地瞥过去两眼就令弟子们屏息以待,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久居高位,年岁又长,声音里威压也很重,淡淡开了口。
“这届魁首何在?”
阮梨很少怯场,这会儿也一样,她从队伍中出列,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弟子阮梨拜见盟主。”
乔相旬的目光扫过来,略一思忖,问道,“你就是阮凌天的女儿?倒是肖似你父母。”
论起年纪,乔相旬比阮凌天还要年长些,阮梨的父母当年没有直接参与大战,属于各宗门死命保下的弟子,为的就是不让道门传承就此断绝。
乔相旬面容严肃,只是简单问了几句阮梨的事情,随后又问了几句其他弟子,接着开始讲他的修道心得。
直到他不经意间提到本命剑,忽然想起前不久这些弟子去了趟剑阁,便感兴趣地询问,“你们中有谁得了本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