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墙轰然倒塌,宁怀书眼前终于出现了阮梨的身影,只是她血淋淋地躺在地上,看起来状态比之前在大荒漠一同斩杀妖兽时还要差。
宁怀书心中一沉,他丝毫不讶异看到这样的阮梨,她的修为对上一只中阶噬婴魔本就很吃力,没直接淘汰就是好的了,但他有点生气,觉得她自不量力。
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岳蔓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调息,眼前还不断回放着刚刚那一幕,她开始觉得来时对她娘说的那句“随便玩玩就能拿前几”实在是太草率了。
修仙界藏龙卧虎啊!
“岳姑娘,”宁怀书忽然走到岳蔓身旁,对着她面色凝重地说,“阿梨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如果我也在,绝不会让你们伤成这样。”
岳蔓:“……”
她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宁怀书是在指责自己没有拦着阮梨设下冰墙,毕竟冰墙一设连叫外援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
先不说她能不能拦住阮梨,宁怀书这一副“我跟阮梨关系很好”“我比你们都强”“你们需要我保护”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岳蔓冷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是蓬莱的大弟子,不是仙盟的首席弟子,到底哪来的自信?”
她双手抱胸,“没有你我们也解决得很好,更何况大家现在还是竞争关系,装得这么假惺惺是给谁看呢?”
宁怀书直接忽略了她带刺的话,质问道,“这叫解决得很好?阮梨都伤成那样了!”
岳蔓来了火气,“你管得着吗?你跟阮梨什么关系你就来质问我?!”
他又不是沧溟宗的人,又不是阮梨的家长,凭什么跟她兴师问罪??
岳蔓说完又觉得不对,她也不是阮梨的监护人啊,大家是竞争关系,她又没有保护阮梨的责任!
真是让这神经病气傻了。
宁怀书被问得哑了火,但还是固执地说,“我是阮梨的师兄。”
“你不是。”
他怔怔地对上阮梨的眼睛,她眸子黑白分明,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她这个人也是一样,好与坏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不允许二者有任何混淆,她不宽容,不原谅,不囿于过往。
阮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地说,“宁怀书,你已经不是我师兄了。”
她只是简简单单地说出了一件事实,却让宁怀书心中骤然一紧,恍惚间觉得有些东西是真的离自己而去了,没有丝毫挽回的可能。
阮梨其实不明白宁怀书这是在做什么,她在蓬莱的时候当了他十多年的师妹,但关系实在一般,没有嘘寒问暖,没有兄友妹恭,几乎就像个陌路人,她不恨什么,也不怨什么,唯一有些失望的时候就是被扔在魔窟的那一刻,但也仅此而已了。
本以为宁怀书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他却突然开始重视起来那一份单薄的感情了,口口声声自称师兄,听着实在可笑。
宁怀书张了张嘴,想说两人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师兄妹,没道理一笔抹消,想说她还是可以回到蓬莱,想说自己意识到以前对她的疏忽冷落,觉得自己可以弥补。
但阮梨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师兄,”她对着百里越说,“我们该回去了。”
“好嘞。”
百里越把阮梨扶起来,其实她的伤只是看着吓人,主要是力竭需要休息,他不禁在心里再次感叹,自家小师妹怎么能这么顽强。
走到岳蔓身边,阮梨朝她勾了勾手,“岳姐姐,愿赌服输。”
她的伤还没恢复,衣服血淋淋的,看得人头皮发麻,偏偏还惦记着之前打的赌。
岳蔓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屈指敲敲她的小脑袋瓜,给她传音。
“打铁铺的女儿,身份而已,这有什么重要的。”
也就她好奇这个。
阮梨转了转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很没心没肺,“多谢岳姐姐解惑。”
二人就此分开,阮梨在出院子之前先换了身衣服,一路嚼着疗伤的丹药,等他们到花楼后,毫不客气地点了花魁的牌子。
老鸨眼神复杂地盯着阮梨瞧,在她眼里就是以前的老员工来光顾生意了,好奇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百里师兄,”趁着没人注意到这里,阮梨悄***地把木牌塞给他,“你去把莫师姐和秋南赎出来,去打听打听这个木牌的来处。”
罗威手里的帕子跟红菱姑娘拿着的那张半成品绣品像是出自一人之手,阮梨觉得她拿着的这个木牌应该也能查到来处。
查明来处,自然就知道该怎么用了。
百里越应了两声,迅速回去领师姐师弟了,寻思着这趟出去看看有没有简单点的悬赏任务。
师妹挣的分数是她自己的,他这个当师兄的也不能太拖后腿了。
没过多久,老鸨臭着脸将花魁带来了,这一整天她们敏敏姑娘不愿意接客,头次开张居然还是见个丫头。
真是够怪的。
其实阮梨不止点了个花魁,她刚血拼一场,自觉十分有犒劳自己的必要,所以还点了几个身上香香的漂亮姐姐,姐姐们都很有职业素养,捏腿的捏腿,喂葡萄的喂葡萄,跟哄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