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倚在墙边, 右手拿手电筒,照向电表箱方向。
男人个子高,微仰头就能够到箱体, 借着光源, 他长指拨开箱门, 查看里面的电丝。
沈星澜探头看了两秒:“能修吗?”
不能修他就回去睡觉。
谢意垂眸看了他眼,暗光下, 青年皮肤雪白, 常年宅家的缘故, 手脚细瘦, 弱不禁风。
“保险丝坏了, 换一根就好,”他问道,“有备用的吗?”
沈星澜印象里确实有,不过得找, 他说了句稍等, 去到置物柜旁边找。
他的家并不大,室一厅, 阳台采光很好, 没有多余装饰,沙发上散落些许书籍和衣服。
木架上有做了一半还没拼完的乐高,没吃完的食物餐盘放在餐桌上没收拾,粗略看去,都是些快餐。
谢意视线扫完一圈, 沈星澜拿着保险丝回来了。
换保险丝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个技术活, 在谢意手上却简单得好似拧螺丝。
“光再过来些。”他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沈星澜凑近些, 把手电筒对准他的手部。
那双手修长如竹, 骨节分明,冷白的光将他手背上每条筋络血脉都照得一清二楚。
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稍退后些:“好了。”
他把电闸往上推,屋子里霎时响起电器重启的叮铃声。
灯光亮起,屋子恢复明亮,适宜冷风从送风口徐徐吹出。
被光晃了下眼,沈星澜眯了眯眸,视线逐渐变清晰。
谢意不紧不慢把袖口挽下来,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线条感清晰的锁骨,他微偏头,侧脸轮廓好似石刻,又像月光下静默的远山。
“谢谢你。”沈星澜把手电筒放回到桌上,客气道,“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你吃饭没……”
他朝冰箱走去,随手拉开冰箱门。
两罐啤酒,一颗柠檬,还有袋存放许久的水饺,剩下的都是些速食。
谢意挑了下眉,顺着他开门动作看清冰箱里所有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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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见面请你吃饭。”
谢意唇角浅弯了下:“好。”
第二天早上,沈星澜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
他需要打理下目前的资产。
进银行后,柜员热情地跟他推荐各种理财产品,沈星澜听得很专注,然后选择了存利润最高的定期,如果未到时间便取出来,利润会扣掉一半。
刚办完事情,宋青松便给他打来了电话:“星澜,你今天有空吗?”
沈星澜脑子里还在计算一年后会有多少存款,闻言心不在焉道:“怎么了?”
“秦圆回国了,晚上我给她摆了个接风宴,你有时间来吗?”
秦圆,沈星澜同校毕业的学姐,对他多有提携,是他为数不多重要的朋友。
他停下计算存款,回道:“去。”
宋青松笑道:“行,那我晚点去接你。”
挂了电话,沈星澜来到X市最具盛名的毕辉饭店,他们家的糖醋鱼做得很绝,很合他口味。
点单时,店员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他,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请问几位?”
“一位。”沈星澜言简意赅,流利地报出菜名,“糖醋鱼,莲藕汤,清炒时蔬,口水鸡。”
店员应了声,给他把单点上。
身后忽然传来道清冷低沉的声音:“沈先生?”
沈星澜回头,剪裁得体的亚麻西装将男人气质衬得矜贵低调,他戴了副无框金丝眼镜,似乎是没料到在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他,有些意外。
人生何处不相逢。
昨天沈星澜刚说下次见面请吃饭,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
“好巧,”沈星澜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主动邀请道,“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
谢意沉吟了会儿:“会不会打扰你同伴。”
“不会。”沈星澜道,“我自己来的。”
谢意微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怕菜不够吃,沈星澜又加了几个菜。
他是这儿的常客,有间雅房专门为他所备,服务员带他上二楼,停在鹿鸣苑门口。
推开门,角
落圆颈大花瓶里插着早上刚摘的山茶花,配洋桔梗,小雏菊,幽香浮动,透过明亮宽敞的窗棂往外瞧,鸟儿脚踩枝头,扑棱翅膀。
沈星澜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点燃炉里的木炭,温壶煮酒。
谢意把外套挂在钩子上:“沈先生喜欢品酒?”
“谈不上,”沈星澜道,“随便喝罢了,瞎酿了几瓶存在这儿。”
他抬头看谢意:“你想喝什么?”
靠墙的檀木架上按高低次序摆了白玉瓷瓶,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