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房间里原本就浓厚的土腥味此刻更浓,犹如实质。
人鱼嗅觉灵敏,霎时胃部翻腾, 沈星澜有种想吐的冲动。
他反应迅捷, 往旁边躲闪, 顺手抄起酒瓶朝对方抡过去!
跟之前遇到过的草包打手不同,男人孔武有力, 凶猛异常, 手臂肌肉虬结, 掌如利爪似的, 竟直接迎着那酒瓶上劈!
酒瓶轰然炸开, 玻璃碎片如雨散落一地, 而那手掌居然丝毫伤口未见。
沈星澜不闪不避,虎口被震得有些发麻,他扔掉酒瓶, 跟男人缠斗在一起。
那人身体肌肉密度极高, 拳头砸到他身上, 跟砸到石头上没什么区别, 往那儿一站, 大山似的压迫感极强,身上有种不管不顾,不怕死的凶狠劲。
若说沈星澜头回遇到的黑衣人只是想拉他上车,那这会儿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眼前这男人只有一个目的——想要他死。
这屋子里的人跟疯了也没什么两样, 遇到可疑之人连盘问两句都不打算, 直接想一步到位致对方于死地!
从侧面反应, 若是他们在讨论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何必使用保密程度如此高的包厢,还二话不说就斩草除根!
沈星澜已然可以判定M今天召集这些人是很重要的事,而M跟秦准八成有关系,也就是说,秦准马上会有大动作。
见他分心,男人逮到空挡,手指指缝间亮出把小刀片,哗啦声反手刺过来,那线银光反射在沈星澜眼底,近到几乎划破他眼珠。
他疾步往后,避开那刀锋,刀的位置便往下落,肩膀到胸口位置被刀片划拉出道猩红血线,泼泼洒洒。
在近战中根本没时间感到疼痛,每分每秒都是殊死搏斗。
沈星澜只觉胸口一热,男人逼近,抬手再刺,他手肘格挡,另一手重重朝对方脖子劈去。
男人歪了下头,并不把他这动作放在眼底,拿刀的手又用力了些,想径直贯穿他胸口!
两人如牛角逐力,互不相让,手,腿,胸口,全都毫无缝隙紧贴一起。
沈星澜手心紧贴了块纯黑电纽,他咬牙发力,将其贴近对方脖子,而与此同时,那刀锋离他仅咫尺之遥。
薄薄利刃
上,尚存嫣红血迹。
在电钮发电时,男人胸膛发出声闷吼,铁石似的身体震颤,手上钳子似的力松懈。
也就趁这一两秒功夫,沈星澜扫腿将其绊倒在地,手掌化拳,直击对方胸口。
青年看着瘦弱柔软,男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等拳头落到自己身上,眼鼻口全都被血糊住时,他没忍住骂了声草。
见了血反倒更激发男人凶性,他大吼一声,双臂齐齐用力,竟直接把骑在他身上的沈星澜给掀了下去!
沈星澜反应快,落地就势打滚,眼前黑影压下,如果被压实,那下绝对被压成肉泥。
千钧一发之际,沈星澜险险避开,顺势重踢对方腰部,借力翻起,男人嘴里发出杀猪似的叫声。
他眼疾手快,不给男人翻盘机会,抄起破碎瓶身,抵在男人脖间,一手紧锁他肩颈,冷冷道:“你们这是做贼心虚?”
在两人缠斗的整个过程中,其余黑袍人与M都没参与,在他们看来,这个忽然冒出的无名小卒并不值当认真对待。
M甚至作壁上观,十分有闲心地点了根烟,还没等那根烟抽完,两人胜负已分。
于是烟蒂被揉碎在M手心。
“你身手不错,”M换了个坐姿,轻松舒适,看上去没有半点在乎男人生死的意思,他沉思了瞬,“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M跟沈星澜不可能见过面。
但M实在太敏锐了,无数次刀尖锻炼出来的察觉度,还有过目不忘的本能,让他察到丝端倪。
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丢人堆里找不出来,但一旦对视上那双眼,会觉得异样。
总觉得这张脸完全配不上眼睛。
沈星澜单膝跪地,手臂紧绷,他淡淡道,“说笑了,M先生鼎鼎大名,又怎么可能见过我这种小人物。”
M转动手腕上骷髅头,眸色加深。
黑袍人终于有了动静,尖而长的指甲从他们袖子里露出,不似活人,为首那人倾身向前,附在M耳边低语。
前后交流不过几秒功夫。
沈星澜手腕发力,将电钮贴近男人脖子,放电后,男人浑身抽搐,霎时倒地。
他
抄起掉落在地的短刃,脚一蹬地,飞身上前,霎时逼近M,M头也没回,在察觉到耳边有风声划过时,他抬手按骷髅头。
只见骷髅头那对空洞眼里,喷射出萤绿液体,宛如毒蛇吐信,如此近的距离,要躲闪完全来不及,沈星澜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偏。
也就偏了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