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宗恒随即便收了笑脸,肃然问:“黛儿当真成了伴读?为夫岂不是要独守空闺许多年?!”
林黛玉扑哧一笑,将皇后赏的腰牌拿了出来,道:“可以随父亲上下朝。姑爷倒也不会独守空闺。”
宗恒接过腰牌看了看,笑道:“这也就罢了。只往后进了宫,到底不比在家里松快。
黛儿原本就是个谨慎的人,若要说行差踏错,自也不会。只是宫内勾心斗角,比那荣府更甚,陷害谋划更是数不胜数。
我只怕黛儿这一去,又要平白惹上许多愁思郁结,这可如何是好。”
林黛玉叹道:“到底皇命难违。”
宗恒沉默半晌,终究没个章程,最终只道:“也不知此事老爷可知道了。回头我托父亲再探听探听,若能辞了才是最好。”
林黛玉轻笑:“姑爷也不必太过忧心。我从荣府里出来,已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哪里还怕什么别的。只要阿爹和姑爷安好便罢了。”
宗恒见林黛玉把自己也放在话中,不由得喜上眉梢。
一欢喜,宗恒这张嘴就管不住了,只将林黛玉搂在怀中,埋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轻声打趣道:“天可怜见的,黛儿可算把为夫的挂在嘴里了,什么时候挂上心去?”
林黛玉早习惯了宗恒的胡言浪语,只红了脸,闷声回道:“要不姑爷剖出来看一看,心上有没有一个叫宗恒的名儿?”
宗恒笑道:“这可不成,剖心呐!多疼啊!来来来,叫声恒哥哥来听~”
林黛玉红着脸扭开头,到底拗不过宗恒,被哄着轻轻地唤了一声。
好容易见林黛玉眉目间的郁郁去了,宗恒便不再十分的逗她,一时无话,回到北府里,只等林如海下朝来。
新年开朝,直到酉正,林如海方回到府中。
林黛玉和宗恒早准备了饭菜,一起端上来,吃过了漱了口,方随着林如海到书房说话。
林如海先问:“恒儿功课如何了?”
宗恒回道:“正复习着。虽比不得老爷,但是二甲还是稳的。”
林如海抚了抚胡子,道:“如此便好。若有不解之处,只管来问,你父亲也在京都,去求教也罢。万不可自己胡乱猜测。”
宗恒自然应下。
林如海抚了抚胡子,又道:“只若名次不佳,外放的地方必不会轻松,这点可打量好了。我是断不会叫玉儿跟着你去蛮荒之地吃苦受累的。”
林黛玉软软道:“阿爹……如今玉儿很好。”
林如海道:“那也是吃祖宗荫产罢了。”
宗恒笑道:“恒儿的陪嫁养黛儿是足够的,必定不叫黛儿跟着小婿吃苦受累。”随即又岔开话题道:“公主要招黛儿做伴读,这事老爷可知晓?”
林如海皱起眉头,道:“散了朝,下人们议论时听了一耳,却不知缘由。”
宗恒道:“今日未时,夏太监来传圣上口谕,宣了黛儿入宫。”
林黛玉微微颔首,将宫内之事同林如海说了,末了又道:“玉儿还以为是阿爹谋划,才被宣进宫去的。”
林如海叹道:“那宫里是个什么状况,为父怎能不知。又怎会把玉儿荐去那里,白白立规矩受罪!”
林黛玉默然,既非父亲的安排,这诏书来的更是蹊跷了。
林如海沉默半晌,道:“玉儿倒也不必过分忧心。那公主颇受圣上宠爱。若玉儿入了这位公主的眼,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林黛玉蹙眉,忧心道:“公主虽则不过三四岁,但说话竟比琏二嫂子还利索,既有章程、又知进退法度,很是不凡。玉儿怕做不好这个陪读。”
林如海拍了拍林黛玉的肩膀,温声道:“玉儿不必自惭。若玉儿还当不得陪读,大约也没人能当的上了。”
宗恒笑道:“老爷这话说的是!便算黛儿比不上公主,但总超过许多夫人、太太的见识了。”
沉默一瞬,林如海又道:“今日拟定了外放名册,为父同宗大人都在其上。只圣上另有旨意,一应调动今冬交接,明春上任。
只是外放去何处,还未定下。按照路程远近,最迟夏末动身,竟也来得及。”
林黛玉道:“过了夏日,天气凉爽起来,倒正适合赶路。只若定下了去处,还是早早动身、慢慢行走为好,不至于太过仓促,路上或有耽搁,时日也总够用。”
林如海点头不语。
宗恒又问:“此次可有太医随行?”
林如海道:“太医院里清理了好一批太医,如今便算宫内都不十分完备,恐怕难以外派了。”
宗恒道:“没有太医随行倒也省事,回头小婿请湛家出个小子陪同老爷前去便可。”
林如海沉吟一瞬,迟疑的问:“会不会太过劳烦了?”
宗恒回道:“他们湛家有规矩,到了年纪就要外出游历,拓宽眼界的。同老爷一起去,反倒两厢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