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既过了,往后巡视自交由管事。林黛玉和宗恒便闲了下来,看书、制胭脂、抚琴、下棋,倒也畅快。
入了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林府自然有冰,倒也不惧暑热,再有绿豆、冰甜瓜等,林府内又草木蔚然、林荫成片,宗恒和林黛玉越发蜗居在屋内,除了黄昏后跑马,不肯多出门消遣。
这一日晚间林黛玉吃了小半碗冰镇绿豆汤,便坐着和宗恒下棋,刚布了局,却只觉得肚子坠胀、阵阵绞痛,不由得垂下左手捂了上去,又蹙起眉头。
宗恒落下一子,抬头见林黛玉不适,忙坐到她身边,温声问:“怎么了?闹肚子了?”
转眼间林黛玉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疼的说不出话来。
宗恒也伸手按上林黛玉的肚子,顿时心惊,道:“方才不过吃了两勺冰镇绿豆汤,如今肚子怎得这样凉?”
随即宗恒又高声喊道:“雪雁,快叫小唐去请大夫,你去起个小手炉子过来!”
雪雁在外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内间到底比外头冷一些,宗恒便把林黛玉抱到外间的榻上,拿来薄丝绒被,搭在她的肚子上,又挪了挪屏风,叫冷风暖风皆不能直直吹在林黛玉的身上。
不过片刻,雪雁已经回来了,拿着小手炉子,见林黛玉这样,忽然道:“姑娘莫不是要来月事了罢?”
宗恒道:“你姑娘原本体弱,断没有这样快的。许是冰的吃多了,又吹了风,贪凉的缘故,捂一捂也就好了。”
小手炉子贴着肚子捂了一会,林黛玉果然觉得不太绞痛了,只是坠胀之感还是没有消解,便懒懒的不想说话。
又过了一会,冯唐带着一位老大夫进来,把过脉,老大夫说:“无妨,姑娘这是月信到了。
如今疼痛不过是吃了冰沙,月信阻了一日罢了。先喝一碗浓浓的红枣姜汤,暖了胞宫便可。只往后不可吃冰冷之物。”
宗恒连忙应下,叫雪雁去厨房熬煮,又问:“寻常时候也吃不得?”
大夫回道:“待日子稳定了,中间的日子吃一些也是无妨的。只是量不能多。”
宗恒道:“多谢大夫。”随即又叫冯唐付了诊金、送了大夫出府。
宗恒坐在榻边,伸手摸了摸林黛玉的头,温声道:“外头终究不安稳,我去把里间的冰都拿出来。睡床上去。”
宗恒说完不等林黛玉说话,便去内间将冰块连着盆子一起搬到了外边,正要抱着林黛玉去内间,又想起自己刚搬了冰盆子身上冷,便只坐在榻边与林黛玉说笑话解闷。
待到雪雁端了红枣姜汤来,宗恒便接过,然后吩咐道:“雪雁去铺床。要用什么,你自清楚。”
雪雁应了一声,自去内间整理。
宗恒哄着林黛玉喝了整碗红枣姜汤,雪雁已经铺好了床,到廊下去候着了。
宗恒这才抱了林黛玉去内间的床上。
过了一阵,林黛玉方恢复了精神,见宗恒还守在里边,便道:“这里边热,姑爷还去外间,用些冰消消暑罢。”
宗恒道:“左右不拿笔杆子,出些汗也是好的。”见林黛玉脸色虽然仍旧不太好,但已经不冒冷汗了,便叫了雪雁来与她擦洗一番。
林黛玉到底是初次,又吃了冰,素来又体弱,因此只三日便止住了。
宗恒免不得又请了大夫来诊治一回,确保无恙,这才安心。
又过了三日,快要入夜时,朱鹮和雪雁调试好了汤水,正要服侍林黛玉沐浴,宗恒却走了进来,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你们姑娘自有我来服侍。”
朱鹮和雪雁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林黛玉,往常虽然亲密,但姑娘沐浴一向是她们两个服侍的。
正在犹豫间,王嬷嬷在外边唤道:“姑爷向来妥帖,朱鹮姑娘、雪雁姑娘出来罢。”
朱鹮和雪雁这才欠了欠身,一起走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带上了门。
林黛玉早已拆了首饰,又脱了褙子,只剩了中衣,可是现在宗恒进来,想解衣带的手,便停了下来。
宗恒见林黛玉有些呆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将林黛玉揽进怀里,低头亲了上去。
自成亲以来,宗恒时不时的会亲一下林黛玉,只不过都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这一次宗恒亲的很用力,林黛玉忽然推开宗恒,有些恐惧道:“不许咬!”
宗恒柔声道:“那一回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不咬,以后都不咬。”说完又亲了上去。
等林黛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宗恒都已经在浴桶中坐着了,不由得十分羞怯,又非常紧张,只双手紧紧的握着布巾,不去看宗恒。
宗恒到底哄着林黛玉圆了房,如胶似漆的过了几个月。
秋后林黛玉和宗恒在家收了租子、裁了冬衣,正准备送去扬州,却接到了林如海的家书。
信内说,他已经去了京都述职,并会在京都留任。嘱咐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