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儿子却令其留在工部,朝中谁人不知六部之中唯工部与旁人不同。
祖父此举又何尝不是舍一时之盛换李家门楣长稳。
这卢照隐品级虽不及她爹爹,但这户部之人......她也还是少接触得好。
“时候不早,想是出来太久爹爹要派人来寻,萧然便不扰大人雅兴,先行告退了。”
言罢,李萧然微微俯身行礼,对银竹暗暗使了个神色,忙下山去了。
眼见自家大人比李府小姐还要早来上两刻钟,长青不清楚这山中有什么东西好看的,倒是蚊虫最是多。
“公子,今日文书尚未寄出,我们也应到下山的时辰了,不同李小姐一起下山吗?”
这驿站取信的驿人一日只来两次,这公子案牍上的文书该到了寄出的时辰,如今事还未曾办妥,午时又要启程,长青不由得心中焦急。
“一同下山于李小姐名声有碍,你且看李大人昨日差人嘱托便知李府当是最重女儿名节的。既是林中偶遇,便不必让旁人有揣测之机了。”
卢照隐抚了抚墙上的灰尘,捻了手指道:“至于文书,下午当还有一波驿人,你且留一留。”
长青不明白,他瞧着公子这分明对李小姐有意,便是旁人知晓了上门提亲不是更为方便?
但主子便是主子,哪怕他今日要漏夜追赶也是应当。
只感叹主子还是早些开窍得好。
山脚驿馆内,李成梧正在院中用膳,只是周遭气氛显得颇为沉闷。
李萧然只迈进房中,便见曹伯冲她挤眉弄眼使着眼色,却不想被李成梧眼一瞥抓个正着。
“曹山,你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妮子回来了?”
瞧他爹这指桑骂槐的语气,唬得曹山赶忙低头。
“爹..爹爹......”李萧然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曹山,又偷偷探了眼正坐在院子里生怕谁又溜了的李成梧,暗道不好。
“你还知晓回来?这荒郊野外的,爹爹怕不是要去山林野兽窝里寻你去了哟。”李成梧搁下手里的竹筷,撇开头道。
若说家里谁最宠着李萧然,那必然非李成梧莫属;若说谁最拘着李萧然,那也非李成梧莫属。
他虽同江氏一样不屑于女子那些教条的规矩,但到底世俗之中女子最为不易,既要防着名节,更要防着小人。
是以李萧然虽可以与寻常女儿家不同,但到底出行还要过问李成梧方可行。
“爹爹,此处是女儿错了。”凡是先认个错总不是歪理,听着她爹的语气,李萧然又斟酌道,“今日女儿记起玉落山乃与吴国沈忠有系,又恐误了车马行程,故而行事仓促了些许,还请爹爹责罚。”
处了这么久的爹,李萧然到底知道如何解了她家尚书大人的气。
果然李成梧听罢后言辞松软下来,到底只有一个女儿,也不好置气太盛,教育教育便罢了。
“责罚就罢了,你既然知错,爹爹便不多说了。此行在外不同于江南,到底战事过去不久,凡事你当同爹爹商议后再决断。”
李萧然忙应了是,又哄了李成梧几句,倒是想起昨日江氏给的印信,忙换了银竹拿出来让李成梧解惑。
“这个...”李成梧拿起印信,仔细看了眼,哼了一声道,“当是你母亲知道你也要去凉州,给你用来急难时求助城门校尉冯互的。”
“凉州的城门校尉?母亲怎会识得此人?”李萧然不解。
“当年你母亲幼时随你祖父出行塞北,偶遇流寇,意外救下始平冯家的公子,也就是冯互。他倒也是奇人,内里详情外人倒不知,只知晓他背着家里征兵去了边塞,也是前几年跟着靖王殿下才升了城门校尉,不过这人......也罢,这印信你母亲既然给了你,你且收着便是。”
倒也真是稀罕,李萧然看着父亲不以为意的语气,心道许是无甚交集之人,当下便吩咐银竹收了起来,想着这一路当无甚大事,还是回京都还与母亲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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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行了数十日,京城繁华仿佛往日烟云。目之所及,是书卷中的“大漠风尘日色昏”,“满眼茵毡日尽碧”。从前她只道江南雅致,却从未迈步边塞,见证真正广袤无际的山河。
正好,李成梧的车队并不匆忙。但一路上少不得大大小小官场上的往来琐事,有心之人闻得李尚书带着自家千金出游又愈发好奇,总有好事者出面相邀。不过李萧然自有个亲爹出面替她挡着,自然也乐得清闲自在。
倒是前几日途径陇西,李家回了祖宅祭拜逗留了一两日,卢照隐不便同留,歇了半日就先行往凉州去了。
虽说见面只行个礼,到底与外人同行不甚自在。这原先一日内要碰上三两次且得罪不起的人物如今当是没甚机会相见了,李萧然自然愈发散漫,也不拘着只在马车上坐着,倒想真真体会一把塞野驰骋的快意。
“银竹,今日你我一道去试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