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冷山雁一拍桌子,周身都是强压下的盛怒。
查芝道:“宴会结束之后,顾家娘子看娘子喝醉了,就安排酒楼的马车送娘子回去,我原本是想送娘子回来的,谁知走到花园时,娘子突然摸着袖子,说戒指不见了。”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娘子就说应该是掉在马车里了,让我赶紧回去找。我原本不放心留娘子一人,但娘子十分紧张那枚戒指,不停催我,我也担心有人贪图戒指贵重私藏了。于是心想反正都到自己家了,又有甘竹雨看护着,酒楼离咱们这里不远,我不过跑一趟,很快就能回来应该没什么事,谁知我跑到酒楼才知,送我们回来的马车不是酒楼的,而是顾家的,因此我又跑去顾家,来回折腾了一圈。”
“等到我回来时,垂花门已经关上了,我以为甘
竹雨已经将娘子扶了回去,夜深人静,我不敢贸然打扰,就回房间准备第二天再把戒指还给娘子,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郎君这件事不怪娘子,怪我!是我照顾娘子不周,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绝无怨言!”
查芝说完,直接朝着地面重重磕头。
冷山雁眯了眯眼,琢磨不透的眼神里透着危险。
此时再罚查芝已于事无补,不过按照查芝的说法,甘竹雨有很大嫌疑。
今夜这一场闹剧,都是因为这个一个莫名其妙的戒指,冷山雁心情躁怒:“什么戒指?”
查芝连忙从怀里掏出宝潋楼的小盒子:“就是这个。”
冷山雁打开盒子,玉蛇戒静静躺在其中,冰冷的蛇瞳像锋利的刀尖,戳进他的狭长的眼里。
查芝低下头,说:“这个戒指是娘子自己画的图稿,挑选的玉石,请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从年前开始就在准备了,不知道背着您偷偷跑去宝潋楼多少次,商量细节,才打造出来的这枚戒指。娘子时常跟我说,你之前的白玉戒指碎了,她就要买最好的给您,原本今天才从宝潋楼里拿回来,准备晚上回来给您一个惊喜......”
冷山雁眸光一暗,火光映在本就深邃黝黑的瞳孔里,灼灼浓烈,像焚尽一切的烈焰。
如果没有甘竹雨,今夜她会亲手将戒指为他戴上,今夜他们会做一对寻常夫妻,直到天明,他送她启程,再盼着她归来。
冷山雁漠然戴上戒指,轻抚着吐着蛇信子的图案,再抬眸时,眼中杀意必现。
*
当沈黛末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时。
“妻主醒了?喝碗沆瀣浆吧。”冷山雁的声音清冷。
沈黛末眼睛都还没睁开,循着他的声音,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喝了大半碗沆瀣浆。
“末儿,头还疼吗?”席氏关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黛末立刻坐直了身子:“父亲,您怎么在这儿?”
不等席氏答复,沈黛末紧接着就看到了委屈地坐在桌边哭泣的甘竹雨。
沈黛末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对劲。
席氏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她说了,沈黛末当即两眼一黑,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但怎么也会想不起来,难道她真的这样禽兽吗?
她看向一旁的冷山雁,顿时百感交集。
“郎君,我、”她茫然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末儿你做的不对,欺负了人家竹雨,咱们可不能做始乱终弃的事情,得给他一个名分,这件事女婿也是同意的。”席氏说道。
“不行!”沈黛末大声拒绝。
一直哭泣的甘竹雨眼眶含泪地盯着她:“娘子,您就这样狠心?明明是您强占了我。”
沈黛末心乱如麻,昨夜的记忆她全都断了,但被人撞见在床上的事情是事实,没法洗白。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愿意竭尽所能补偿你,你想要房子还是要地?唯独纳你为侍,我做不到。”
“末儿!”席氏不满地看着她。
冷山雁痴痴地望着沈黛末,听到她的话,漆黑如墨的眼中升起焰焰花火。
“你——”甘竹雨的身子摇摇欲坠。
他之前委身于甘菱,谁知甘菱图了他的身子,就不要他了,更要命的是,他这个月还没来过葵水,一旦被人发现他未婚先孕,以后他该如何自处?
正当他惊恐万分时,遇到落单醉酒的沈黛末,假装生米煮成熟饭,指望着以后老老实实做举人家的小侍,谁知哪怕已经被众人撞见他们在一张床上,沈黛末竟然都不愿意给他一个名分,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娘子不愿意,是嫌弃竹雨的出身吗?那就当我死了好了,还您一个清白!”甘竹雨悲痛万分,知道事已至此,如果沈黛末再不纳他,他也只有一个‘死’字。
于是他心一横,直接冲到窗台边,就要跳下去。
幸好沈黛末一把抓住手:“你疯了!”
甘竹雨哭着挣扎:“我被您破了身子,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娘子还救我做什么?”
“造孽!本来竹雨也有意跟你,你何必这样逼他,他以后回乡下都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连带着家里都会被人耻笑,几代人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