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成为举人后就不同了。
按照法律规定,举人拥有免徭役赋税的权利,其中包括了人口税和粮食税。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成为举人,就是一方大地主。有人上赶着将田地人口记在她的名下,以此来避税或是逃避繁重的徭役。单是这些权利就可保她后半辈子一家人衣食无忧,更别提以后有机会入仕做官了。
“冷举人恭喜恭喜,你真是有福之人啊,自己是举人,儿媳竟然也考上了举人,真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在一众恭维声中,也有人去恭喜冷母。
“是她自己勤奋好学,这才考上。”冷母也面带笑容,儿媳考上举人,相当于也是壮大了她们冷家的名声,对她是有利的。
“沈四娘子!”顾锦华拉着她不肯撒手:“今晚一定我的宴席您
() 一定要赏脸。”
沈黛末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大家的热情,缩了缩手道:“实在抱歉,我郎君还等着我回去。”
“啊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顾锦华拍了拍脑袋。
沈黛末才中举,此刻家里的客人一定很多,要忙着摆宴席请客。
但顾锦华可不能放过这个巴结沈黛末最好的时机,如今局势混乱,外面打的不可开交,等打完仗之后,肯定会有许多官职空缺,会有举人填补上来做知县或者其他官职,她必须提前下注,跟这些未来的官僚们打好关系。
“那您的宴席可一定要请我,我一定为您备上一份厚礼!”顾锦华说到。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沈黛末忙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沈娘子,你是我表姐夫的嫂子,咱们也算是亲戚,您难道想跟我生分不成?”顾锦华说到。
沈黛末没办法,只得点头。
沈黛末从前只是一个穷秀才,在这些乡绅官员富商的宴席里做惯了冷板凳,冷不丁地被簇拥着,十分不适应,连忙找借口跑了,匆匆回到家里。
家门口早就挤满了人,门口也被挂上了大红绸子,众人看到沈黛末回来,全都起哄道:‘沈举人回来了!沈解元回来了!’场面热闹非凡。
弄得沈黛末都快社恐了,加上本来就喝了酒,精神疲惫,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又被激动的席氏抱着痛哭一番,说她终于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云云。
哄好了席氏,她扶着楼梯往二楼走,只觉得筋疲力竭,熬夜看书学习都没有这么累过。
刚走上二楼,她的手腕就被温柔有力地力道搀扶住。
她一抬头,看见了冷山雁低垂冷艳的眉眼。
他安静地将她扶到桌边坐下,为她倒上一杯香薰饮。
沈黛末一路上被那些贺喜的人纠缠着,疲于应付,却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看到水就立马喝了起来...还是她的雁子贴心。
“恭喜妻主考上举人。”在她喝完香薰饮后,冷山雁接过她用过的茶杯缓缓的说道。
他的语气低沉,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清淡疏冷的眸光淡淡的凝着她却有着说不出的温和感。
沈黛末的心累感一扫而空,仿佛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重新精神满满。
她笑望着冷山雁,问道:“我考上举人,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也很惊讶,跟做梦一样。”
冷山雁敛眸低笑:“您每晚看书到深夜,勤奋用功,雁一点也不意外。”
“真的?你不是唬我吧?”沈黛末凑近他。
“雁什么时候唬过妻主?”冷山雁勾着唇角,笑意倦懒地看着她。忽然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衣领上,指尖轻抚了一下,说道:“您一路回来,一定被不少人缠住了,衣领都皱了。”
沈黛末低头一看,确实皱了起来。
她每天的衣服换下后,冷山雁都会帮她洗好,并用古代版的熨烫神器帮她将褶皱熨烫妥帖,甚至还会用香饼给她的衣服熏香,以至于她什么时候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衣裳,都是香喷喷的。
“快脱下来换一身,一会儿还有来给您道喜的人,不能就这样出去。”冷山雁捏着她的衣裳,外袍瞬间褪至手肘。
沈黛末想到一会儿还要接待客人,就一阵心累,顾不得松松垮垮地垂在臂间的外袍,抓着冷山雁的手腕捧在手里,央求道:“好郎君,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一声好郎君,亲昵无间。
守鳏守了十几年的冷山雁,从未听过这样的话,顿时身形一僵,清艳艳的眸子里陡然掠过一丝慌乱。
“我中午才喝了酒,现在脑子还涨呼呼的,不信你摸摸。”她怕冷山雁不同意,就找了饮酒的借口,低头将脸颊贴着他的手。
加上她中午确实饮了酒,脸颊酡红,很有说服力。
冷山雁干净清白的手指触碰到她微烫的脸颊,指尖顿时无措地颤了颤,心脏无端狂跳。
“可以吗?”沈黛末侧着脸,抬起眸子期待地望着他,眼神更加清丽逼人。
“......嗯。”他红着脸低声道:“那妻主就休息一会儿,等客人来时,我再叫您。”
“好。”沈黛末激动地恨不得亲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