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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语愿逢(1 / 2)

“沈二,沈二。”

沈朝正坐在案几前看书,半大的少年郎从窗扉里探进来,日光映在他薄柿色的长衫之上,不知是沾染了何处的梅花,携着忽来的冬风落了满书的清香。

风将书页吹得哗哗作响,沈朝应着声抬头,一只小黑犬从李昀的怀里冒出来,喉里还呜咽着冲她呲牙。

沈朝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手指按在书卷的边沿:“昀二公子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我不能来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看什么书呢?”李昀翻身跨坐在窗沿上,直接倾身凑近来瞧,书卷上的字一晃而过,还没看清就被沈朝合上。

沈朝:“昀二公子很闲吗?不知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吹来了?”

李昀举起怀里的小黑犬:“看看你对我的‘慢慢’怎么样啊。听人说你现在同它一个屋子,若是你不能和它好好相处,那就滚出去住咯。”

说着李昀抬眼去瞥她的右手,见沈朝看过来,他又别过头继续逗狗,像是顺带着随口问,“你手怎么样了?”

“慢慢?什么慢慢?”沈朝仍停留在他的上一句话,心生疑惑。

“就是它啊。”李昀冲着小黑犬扬了扬下巴,“它的名字啊,没人告诉你吗?”

沈朝还没开口,李昀就仿佛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你别看它小,它跑得可欢了,一跑摔几个囫囵,滚得满身是泥脏兮兮的。我就给它起这个名字,希望它跑慢一点,怎么了,不行吗?”

“行。”沈朝点头,这起名的方式和她有的一拼。

李昀轻嗤一声,忽地捞起小黑犬塞到沈朝的怀里,趁她手忙脚乱得不知所措之时,顺手捞起她面前的书,看着封皮慢慢读出了声:“徐霞客游记?”

小黑犬方才不知在什么地方胡闹过,踩了沈朝半身的泥印,还同它的主人一样嚣张地同她轻吠。沈朝一手将它的头按下去,一手将书从李昀的手中夺回来。

李昀侧目冷哼一声:“我瞧你的伤也不重么,都能同我抢书了。”

沈朝眼尾跳了跳,还是忍住了收拾他的欲望,将小黑犬撸得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不过说起来,她这伤的确好得比寻常快很多,如今都结痂了。很奇怪,沈朝下意识想起了那次陈胤兰上的药,她其余时候用的都是最平常的伤药,若与他无关,怎么着也解释不了。

李昀抱着胳膊倚在窗棂上,侧头不屑地嗤道:“看这劳什子的书有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跟陈胤兰一样,成个书呆子了,整日就在这里看书?”

“昀二公子,如此不请自来,是为客之道耶?”

这一声吓得李昀差点从窗沿上翻下去,陈胤兰披着鹤氅立于书房的门口,遥遥地望过来,浑身的冰寒气息冻得人一个激灵,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我这就走。”李昀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一个翻身跳下去,低嗤道,“当谁喜欢来这儿呢,无聊到要死。”

“诶,你的‘慢慢’。”沈朝从窗户探出去,将小黑犬塞回李昀的怀里。

李昀抱着小犬刚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几步跨到窗前:“冬猎你来不来?我箭术增进了不少,这次可未必会输给你!”

“冬猎?”沈朝重复一遍。

“就是,”李昀瞧见陈胤兰走过来,话也来不及说了,留下一句“陈相公雅量,莫要同我父王告状——”之后便逃之夭夭。

沈朝望着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笑了一声,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心性是半点藏不住。

陈胤兰拿起她面前的书,翻开的书页上赫然一个泥爪印,他合上书:“放你几日假,特准你在此读书,你就是这么读的?嬉笑玩闹,成何体统?”

还不是怨李昀这个混不吝的?沈朝沉默着没作声。

“手伸出来。”陈胤兰道。

沈朝不敢置信地微微瞪大眼,她都过了上学堂的年纪了,还要被打手板?

“伸手。”陈胤兰重复道。

沈朝惊疑地抬眼,将左手试探着极为缓慢地伸出去。

“另一只。”陈胤兰的语气虽然仍是平静,但她却品出了其下轻微的不耐。

沈朝捂着右手:“我右手伤还没好,经不得打……”

陈胤兰:“……谁说我要打你了?”

“哦。”沈朝把右手伸出去,掌心向上展开,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贯其中。

陈胤兰稍稍颔首,转身从书房后面的格子上取来笔墨纸砚及一本《灵飞经》,放在沈朝面前。

“既然好得差不多了,便临摹帖子。”陈胤兰俯身将宣纸四角压好,眉目半抬,“原先的活计也暂且不必做了。”

《灵飞经》整篇字疏密有致,结体俊美,兼有流畅与飘逸之气,是不可多得的临摹范本。但沈朝又对她的字无甚要求,何苦练这个?倒还不如读书了。

“不乐意?”陈胤兰直起身体看她。

是不乐意,但这能直接同他说吗?

沈朝眉眼一转,忽然撑在案几上向他凑近,仰着头望他,眼神真诚:“这字我不大喜欢,临摹不喜欢的字怕是令我心烦意乱,只得其形而不得其骨。

“但是,陈相公的字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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