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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樯夜舟(2 / 3)

歉,我有些忍不住。”他歉意道。

他顿了顿,又说,“我想,我的回答已经很清楚了,对吗?”

李昱没有告诉她,只要她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大获全胜了。

她哪怕只要迈出一步,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的一步,他都缴械投降。

沈朝平复着错乱的呼吸,直到他帮她整理好因方才的动作而散乱的发,以指作梳束起,将发簪端端正正地插回原位。

李昱将她松解的领口重新拢好,沈朝回过神来,脸上还是未褪的热意。

他就在这时笑着问她,语气很随意:“想看看我背上的伤吗?”

沈朝一时竟没有说话,手指轻覆上他的后背,她方才就触到了道道凸痕,只是不敢确认。原来当真是他受的伤。

“都愈合了么?怎么都不上药?”沈朝极力控制着双手的颤动。

李昱不在意地笑了笑:“还没愈合,血已经止住了,再缚着棉布,不甚美观。”

沈朝从床榻上起身,在里间内四处张望一圈,视线落在案几下沾血的棉布,突然想起他一开始的那句“别过来”,后面又愿意让她过来见他。

难不成就是解了棉布的束缚?

沈朝回头看他,李昱就半坐在那里,见她瞧过来就勾了勾唇角,依旧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就这么不顾忌自己的身体?沈朝气结,径直要往外走。

李昱轻蹙着眉头,指节撑在尚且留有余温的衾被,目光垂下:“你要走了?”

沈朝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咬着牙:“我去请医者。”

李昱怔愣半晌,挽起纱幔走下床榻,赤着脚走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

沈朝久久地没有听到声音,下一刻他就从背后将她按进怀里,他没有束发,垂首时长发就顺滑地落在她的肩上,颈侧,钻进领口,轻扎着她的皮肤,不痛但很痒。

“你被打了十杖,我也受了三十杖,心里可有好过些?”他轻声笑道。

这有什么好过的?他受了这样重的刑罚,她难道应该高兴么?

沈朝以沉默作回答。

李昱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叹,转身走到案几旁,摇了摇茶壶,还有水。也不管是凉的还是热的,倒满茶杯,他仰头一口饮下。

“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大抵是没有什么亲缘的。比起温情,更多的是猜疑算计。”李昱手中的茶杯落下,在案几上滚了一圈,最终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不甚在意。

停顿良久,他终究没有多说,只偏了偏头,低声道:“我不与你说这些,是怕将你拉进这污糟的泥潭中来。”

“我已经走进来了。”沈朝走过去打断他的话语,环住他的腰身,没敢用力,只是隔着轻薄的空气浅浅拥抱。

她有些闷闷不乐,“更何况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愿意陪你踏进这泥潭?”

李昱的手停滞在半空,像发怔,又像在思索,最终落在她的发顶轻揉:“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脏了你的脚。”

沈朝抬头还想说些什么,敲门声却一下又一下地响起,听起来很急促。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谢少游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看见屋内的一幕忙捂住眼转身,心道,你们两个果然不简单。

沈朝也忙松开手,拍拍褶皱的衣襟,站得端直,镇定得仿若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昱虽然衣衫不整,却也泰然自若得理所应当。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们的。”谢少游语速很快,“就是王妃来兰泽园了,看样子是来探望殿下,我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

沈朝闻言也不敢多留,跟着谢少游的脚步就往门外走,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又停下回头看,却发现李昱始终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

沈朝抿了抿唇,忐忑地开口:“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

他今天的话语,动作,是表明着他们之间还没有结束吧。

他指节在案几上轻叩,轻滑过边缘又停下,目光很轻地掠过她却没有停留。

“你到燕王府,是来见我吗?”

沈朝的心猛然漏跳一拍,她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便被谢少游着急忙慌地拉走:“还愣着作甚?人马上就来了。”

她没敢回头再看他一眼,酸涩的苦意已经在胸腔里发酵。

她来燕王府,也许有部分原因是想见他,可再怎么样,也只是顺带而已。

沈朝没有办法说出欺骗他的谎言。

他一定会一眼识破。

她不敢回答他的问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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