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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有暗香(2 / 3)

> 她很小声地开口:“为什么一定要克制呢?”

他沉沉地望着她:“你真的不懂吗?”

沈朝揪着身侧的衣裳,低头看着脚尖,先前他说的话她还没有忘记。

他说,如果还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做这样的事。

那什么时候才算准备好呢?什么时候他才不会忍耐远离?

她想不明白。

他怎么这么过分呢?要拒绝就干脆利落地拒绝,要答应就直截了当地答应。为什么要这样的迂回曲折?

她不想思考了。

沈朝扭头就走,向外走了好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问:“什么准备?”

他不说话了,抿抿唇看她,而后转过身去。

很奇怪,她一眼就读懂了他的意味。

他不是迂回曲折,而是他已经告诉过她了,而且是很多遍。

不知道为什么,她耳边仿佛又出现他决定分开那日的话语,‘你总是以一层又一层的壳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的确生气了,不是因为她推拒而生气,而是因为她继续着和以前同样的错误。

不肯交付真心,却在肆意地放纵着躯体的欲望。

他其实是个很高傲的人,他不愿意接受只有一成两成的真心,更无法容忍只有欲望的驱动。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一次又一次,直白地反复索求。

他明明已经说过了,想要得到他的全部,那么她也得押上一些足够重要的东西,至少要让孤注一掷的赌徒看到一丝胜利的希望。

他肯定又对她失望了。

一次又一次失望堆积,沈朝都不知道他还会坚持多久,会不会在下一次,就彻底放弃。

上次说的分开,并不是他厌恶了,或是厌倦了,而是因为他觉得他在她的心中可有可无。

他漂泊不定,他也会有脆弱不安,而这些都会激发出他最不堪的一面。她很清楚感情经不起这样的消磨,她于这种事情上笨拙得不知所措。

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娇艳的鲜花也腐败枯萎,他不希望这份感情以最狼狈的结尾收场,所以他宁愿主动斩断。

至少最后留在彼此心中的,不会是无尽的争执,不会是想起对方名字就倦怠的难堪,至少留在回忆中的依旧美好。

酷烈的严冬之后,迎来的会是盛大而温暖的春天。结束之后,才会有全新的开始。

他也想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吗?

可她怎么好像又把一切搞砸了?

沈朝走过去,撩起衣袍,半坐在冰冷的地上,头向后靠在床榻的边,从胸腔里抒出一口气,腰也塌下去,整个人显现出颓丧来。

她望着屋顶,忽然开口:“我这些日子有一点累。”

李昱皱着眉头起身,一腿半跪在床上,一腿径直踩在地上,俯身伸手。

下一刻,天旋地转,沈朝被抱起来的时候有点懵,可她注意到了他的脚,连鞋袜也没有穿,这么着急吗?

她回过神来的瞬间,对上他带着几分严厉的神色,里面还有责备。

他的严厉,他的责备,是因为什么?

沈朝惴惴不安地望着他,这次她真切地近距离地看到了他的面容,是有些憔悴。

薄唇苍白得看不见血色,眼下蕴着淡淡的青影。唯有眉眼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墨,深邃而动人,像极了冬日里墙角的那支梅花,霜雪的酷寒和北风的凛冽中,枝木曲折料峭,悄然地冒出一点蓬勃的新意。

明明没有盛开,她却仿佛闻到了暗香,从冰天雪地中而来,她敢确信那不是雪的味道,是梅的清香。

她突然很想说些什么,比如说这些日子里,她的孤独,她的难过,她的步履维艰。

“比起身体上的累,更多的是心里的累。”

“孤身一人来到陇右,其实这里的气候我有点不大习惯。在客栈住了好些日子,盘缠也用尽了,想寻个差事谋生,来了燕王府。

“我会整晚整晚的失眠,焦虑到睡不着。燕王府的差事并不好做,我没有很亲近的人,也没有说得上的关系,一切都要自己争取。

“若是没有什么盼头,整日浑浑噩噩地活着也罢,和他们一样日复一日做着重复的活计,忍受着一遍又一遍的责备,赔着笑脸应个是,空闲时就吃几碗酒,把自己灌醉,又是一天过去。

“可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想谋求个好差事,使了劲儿地往上爬,被人踹一脚栽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又继续爬。好容易得了点希望,被责打了十杖,惹下了不该惹的人。

沈朝试探着轻轻枕在他的膝上,他没有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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