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寂静无声,仿佛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住了,只余压抑的氛围蔓延着,直至宋温言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觉得残忍?”他嗤之以鼻。 “残不残忍你不知道?”宋时锦睁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知是因为磕到头的缘故还是见证到宋温言滥杀无辜却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她心里很乱,脑海中闪过各种画面,可全都衔接不上,比起先前梦到的还要散。 这种抓不住的感觉令她烦躁,可她面上却依旧平静。 “你若是有本事怎么不阻止?”宋温言讥讽道。 “所以我没说什么。”宋时锦眼眸半阖,深吸一口气,自嘲道,“因为没有用。” 她没有能力救下那些人,就没有资格抨击他的所作所为,显得假仁假义,而且没有用。 果真,还是太弱小了。 宋时锦甚至有些唾弃自己。 “你也这么认为?”宋温言目光冷了下来,看向顾柔问道。 顾柔撇过脸不再看他,表明了立场。 “妇人之仁。”宋温言拍桌冷笑,“这些人都是从西齐逃难过来的流民,若是放任他们进入北昭,只会引起北昭的□□。” “若你真的觉得自己占理,就不会同我们解释。”宋时锦抬眸,脑袋里传来阵痛,像是被针头细密地扎着。 她给自己添了口水,手扶着茶杯,微微低头,防止宋温言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闻言,宋温言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下。 可就这一瞬的动作,垂着头的宋时锦恰好察觉到了:“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能说这么多,想必是希望别人认为他是对的,赞成他的做法,所以才做过多解释。 但真的有必要吗? 她问得随意,可宋温言却像是被察觉到心思般紧绷起来,蓦地,他又渐渐放松开来,掩饰掉自己的异样。 见状,宋时锦没有多言,只是背靠着车身闭目休息。 她脑海中的刺痛感愈发强烈,她需要尽力忍耐才能表现得尽乎常人。 忽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宋温言目光凉凉地扫过宋时锦和顾柔,率先下了车。 顾柔见他离开,回过头扶过宋时锦的臂弯,轻轻说道:“我们也出去吧。” 宋时锦睁开眼,看向她平静地说道:“姨母,你先出去吧,我想再坐会儿。” “你是哪不舒服吗?”顾柔闻言下意识伸手贴向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没什么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宋时锦摇头,又对着她笑了笑,“我只是想坐这儿想些事情,没事的,别担心。” 顾柔似信非信,但看着宋时锦坚持,她还是不太放心的往出走,在下马车的一瞬,她回头看了看,见她朝自己点头,这才下了马车。 没了其他人,宋时锦伸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本就是朝不保夕,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让顾柔担心,这头痛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 静坐一会儿后,宋时锦果真觉得自己好了些许。 她轻呼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走下了马车。 入目的是一间坐落在管道边的小酒肆,映着暖阳,酒旗飘飘。 原来是到正午了啊。 一直呆在马车内,都忘了时间了。 宋时锦抬步入内,一道响声传入耳中。 “客官里面请,请问需要点什么?”小厮小跑到她身边,哈腰迎着客。 “我们一起的。”宋时锦目光落在里桌的宋温言和顾柔身上,对着面前的小厮说道。 “好的好的。”小厮先是朝里看了一眼,见顾柔也往这边看立即明白了几人是一起的,“那客官有事叫......” 他话未说完,视线转到宋时锦身上时忽地戛然而止,眼睛瞪大:“你......” “不对不对。”小厮摇了摇头,又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喃喃道,“只是长得有些像,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惊觉自己有些失礼,小厮急忙捂住嘴,连连弯身道歉:“抱歉抱歉,是小的失礼了,客官您请进。” 说着便侧过身,伸出手掌心朝内将宋时锦往进请。 宋时锦垂眸,稍稍点头,抬脚往里走。 她如今身着男装,那小厮遇到的是谁?以前的自己?还是长相相似的其他人? 思索间,宋时锦已走到了他们桌前。 见她过来,宋温言只是掀了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