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顺着窗户倾泻而入,洒在伏案之上。 宋时锦展开手中的纸条,浏览过后眉头微皱,思绪万千。 这是今晨时顾柔塞给她的,由于周围宫人不少,宋时锦在拿到纸条的一瞬,面色未变,她依旧笑着与顾柔说话,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目。 可这纸条上的内容...... 她起身来到烛架旁边,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灼烧,直至燃烧殆尽。 应当是宋温言的字,他说他在三日后离开东玄,巳时一刻会在盛安城外等候半个时辰。 宋时锦知道,这半个时辰是在等自己。 只有三天了...... 思索间,身后一双手从她腰侧伸出紧紧搂住她,同时肩上也多了一份重量。 “阿宴。” “嗯。”黎宴在她颈间蹭了蹭,冠冕上的十二琉轻轻晃动划过她的脸颊。 察觉到后,黎宴直起身松开宋时锦,笑容中带着歉意:“我先去换下朝服。” 说罢,又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她。 “这是?”宋时锦伸手接过。 “凌肖抄录的。”黎宴顿了一下,“是从北昭送往柳家的信件。” “柳家与北昭也有勾结?”宋时锦惊讶,她拿起信件,若他们真的勾结在一起,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黎宴摸了摸她的脸,想吻她,却被面前的冠冕所阻挡,便只能作罢,“阿时先看着,我去换件常服。” 离开时,他目光从烛台扫过,终是没再说什么。 宋时锦打开信件的手一顿,信封口还用蜡牢牢地封住,并没有被拆开过,这是直接先让自己先看吗? 待黎宴过来时,宋时锦将信封递给他后才发觉他换了一件湖蓝色银丝暗纹长袍。 他极少穿这种淡色,但莫名十分合适,更衬得他精致异常,到不像个帝王了,反倒像个翩翩贵公子。 “怎么了?”黎宴接过信件,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朝自己身上看了看,瞬间有些怀疑自己换这件衣服的正确性。 他本不想穿这件的,可还是听从了徐福的建议,说是这种色系显得淡雅些,更招阿时喜欢,他听了,但结果好像...... 宋时锦“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很好看,阿宴穿着很好看,很适合你。” 闻言,黎宴松了一口气:“阿时喜欢就好。” “阿宴这是专门为我穿的?” 黎宴点头,想到什么似的,他靠近宋时锦耳边:“若是阿时喜欢,我也可以不穿。” 耳边温热的触感袭来,绵绵密密的,宋时锦斜他一眼,抬手搁住他的脸,轻轻将他推开,“不正经。” 后退几步的黎宴一把将她拉住,顺势环在怀里,两人依偎地坐在一起。 黎宴举起手中的信封:“怎么没看?” “等你一起。”宋时锦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看着他打开信封拿出信件。 瞬时间,瞬时间直了直身子,被信中的内容所吸引。 “这......” 信中只提到霍丛谋反一事,根根节节都写得十分清楚,可为何要说已经定论的事情呢?并且传往柳家的信件却不谈及柳家,这又是为何?难不成霍丛一事与北昭也有关系? “看来北昭是要放弃柳家了。”黎宴将信件放置在伏案上,解释道,“霍丛谋反一事,确实也有北昭作为推手,可在霍丛失败后,北昭落井下石,派人追杀他灭口以绝后患,如今柳家也是一样。”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宋时锦哑然:“所以,北昭传信过来是为了告诫柳家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柳玄武走投无路想寻求北昭帮助,可经过霍丛一事,北昭已知柳家再也没有抵抗黎宴的能力,便想摆脱关系,避免拉他入水,毕竟这很容易造成两国之间的战事。 信件上所言皆是霍丛所做的种种,这在宋时锦看来是对柳家的一种威慑,若柳家还敢与北昭扯关系,那下次寄过来的可就是柳家的事无巨细了。 可北昭又是谁再接应呢? 北昭皇帝吗? 宋时锦觉得不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协助柳家上位而得罪一个国家的帝王,这对他并没有什么益处。 这番做法反而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宋温言。 留有商丘血脉的北昭皇室,又时刻充斥着复国的念头。 宋时锦将视线落在桌面的信件之上,上面的字迹极为陌生,与她拿到那纸条上的字迹毫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