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将食盒里的食物依次摆放出来,絮絮叨叨道:“我从膳房给你带了银芽鸡丝、桂花鱼条、汤团……哦,对了,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牛乳糕。” 将最后一道菜摆放完毕后,傅少安又取出银箸塞在傅思盈手里,双手合十祈求道:“阿姐,给我个面子,你就吃点吧。”言语中有些委屈。 傅思盈看着手中的银箸微微愣神,她扯出一个笑容,又将其放了回去,看着傅少安解释道:“少安,我并非是闹着节食,只是没什么胃口罢了,不用担心。” “阿姐!”傅少安不甚赞同,他微微皱眉,语气也有些拔高,甚至带有不屑的意味,“那宋时锦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 “少安!”傅思盈呵斥着打断他的话,似是带有怒气。 傅少安被自己阿姐的声音吓了一跳,嘴巴微张,有些不知所措。 待反应过来后,傅思盈轻吸一口气,眨了下眼睛低着头放缓语气说道:“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胃口不佳,和别人无关,别再说了。” 傅少安不解:“阿姐,既然和别人无关,那你就该好好吃饭,你这样,我和爹很担心的。” “别说了。” “那宋时锦不是好人,皇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得多为爹和咱家着想,别让我们担心了,要不是他们宋家,姑姑她......”傅少安越说越激动,就差破口大骂了。 “我让你别说了!”傅思盈猛地拍响桌子站起身来,单薄的身影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她眼里似淌有泪花,语气悲恸,“若不是处处想着家里,想着不让你们担心,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在这里。” “阿姐?”傅少安第一次见生这么大气的傅思盈,连忙站起身想伸出手扶她,却被她推开了。 “抱歉。”傅思盈摸了摸眼睛,转身走去里屋,只留给傅少安一个孤寂的背影。 “我很累,你先回去吧。” 在门口守着的小蝶听到屋内的动静,她连忙推门进屋,拦住还想说话的傅少安。 “少爷,您先回去吧,小姐现下想休息了。”小蝶有些急,小姐现在明显心情不好,她不想让小姐再到受什么刺激。 在小蝶的阻拦下,傅少安担忧的看向屋内,虽说没了傅思盈的身影,他还是说了句:“那我走了,阿姐记得吃饭。” 坐在床边的傅思盈并没有回应,直至听到了屋门关闭的声音,她的泪水才向断了线似的从眼眶落了下来,不久就起了呜咽声。 小蝶闻声进来,蹲在傅思盈身边,也没说话,就静静地陪着她。 良久,傅思盈看向小蝶,脸上充满着麻木,她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小蝶,我好累啊。” 她从小便喜欢宋时锦,可他却与穆清蕴关系更为亲密一些,甚至最后迎娶她做了皇后。 若是没有长辈之间的恩怨,他是不是、是不是也能将自己纳入后宫? 傅思盈思绪飘远,又猛然清醒过来。 不,不会的! 他对穆清蕴那般好,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她没有任何机会。 况且...... 傅思盈回想起几人幼时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光,目光渐渐变得悲凉。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就算没有穆清蕴,他们两人也是不可能的。 她是傅家的一员,宋家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对她姑姑所做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道天堑,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虽然如此,她却还是下不了狠心去恨宋时锦,她只能麻痹自己说这些事情宋时锦并不知情,只是父辈间的恩怨。 可她得父辈庇佑,受父辈养育教养之恩,享受了父辈带来的所有荣华,就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忤逆父亲。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整个家族中为什么只有她一直活在纠结与悲戚之中。 于父亲来说,宋时锦是他的徒弟,视他如师如父;于少安来说,宋时锦相当于他的兄长,给予他关怀。 但这份情谊为什么说变就变呢? 少安幼时明明那般崇拜宋时锦,而父亲也常常夸赞他机警聪慧。 可为何会变成这番境地? 姑姑的事确是实情,是先帝宋城造的孽,可万一宋时锦完全不知情呢?毕竟他当时还未出生。 如今宋时锦生死未卜,傅家的复仇似是已经落下帷幕,所有人都在朝前看,想着推翻宋时锦后的报仇雪恨与滔天富贵。 父亲与少安只是在做他们该做的事情,是为家族讨回一个公道,他们没有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傅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