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齑粉。
他不知该不该同情那个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用长吁短叹来哀悼自己,并不洒脱。
那边的他也一定早有觉悟。
——即便道路尽头是一场空寂的凋谢,他能做到的,也只有目送对方踏上这场了无回报的穷途末路。
***
另一个世界——
田之国与火之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有一家新开的温泉旅馆,物价贵的吓死人,服务态度也差的离谱。
据说这家店背后的大老板黑白通吃,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但就是这么个不好惹的人物,今天居然破天荒地亲临现场,抢了前台的工作,毕恭毕敬地迎接了三位客人。
前台的凌子女士扶了扶眼镜,一丝不苟的灰色盘发反射着窗外的阳光。她递给面前的三人组一张豪华套房的房卡。
为首的白发男人乐呵呵地接过房卡,转身与店老板勾肩搭背,寒暄起来。
向来意气风发的老板此刻就像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不仅有问必答,甚至还极力捧场那些并不好笑的笑话。
凌子见状,心里暗爽,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平日里只会画大饼的黑心资本家,早该吃瘪一次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白发男人是个什么来头,但总归是老板惹不起的人物。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凌子向来擅长这种不用花钱的“精神胜利法”。
大厅这里,除了看上去心情很好的白发男人,另外两位,一位是个胸很大的金发熟女,脸看起来很年轻,绿色长袍背后写了个大大的“赌”字,乍一看不是个正经人;另一位是个年纪更小的女性,走在队伍最后,弯腰低头,两手抓着单肩包的肩带,眼睛不知往哪儿摆。
也不知那位金发大胸美女是不是感到有人在腹诽自己,突兀地打了个喷嚏。
正与店老板寒暄的白发男人转过头,关切道:“都跟你说不要酗酒吧?吹了一晚上冷风,果真感冒了!”
“笨蛋才不会感冒,”女人搓搓鼻子,反唇相讥,“我又不是你。”
男人哈哈大笑:“真意外,你居然会用这么老掉牙的话来损我,果真是生病了!”
“……”女人闭上嘴,皱起眉头,按了按太阳穴。
她看起来宿醉未消,年轻的脸庞也遮掩不了从内而外的疲惫。
店老板见状立马打趣两句,把女人哄得舒展了眉头,然后就像憋了一泡屎那样,迫不及待地把他们送进房间,热情洋溢地挥手道别,随后一本正经地走下楼,头也不回地跑了。
——活该!
凌子不苟言笑,低头整理账单,心里却乐开了花。
无独有偶,来“三不管”地带借宿的三人组自然是自来也、纲手和静音。
自来也手里握有店老板的把柄,曾经威胁过对方一次,换到了不错的情报,现在是第二次,换来了免费的住宿,屡试不爽。
他们分到的房间是这家旅店最豪华的套房,卧室、茶室、吧台一应俱全,出门左转有一个专属电梯,直接坐到负一楼就可以泡温泉了。
可惜,这么好的条件,他们也没有心情享受。
自来也把他们送进来,说了句“有事”又出去了。
茶室的灯是一种偏暗的橘调,与茶水的气味相得益彰,纲手躺在茶室的榻榻米上,按着眼睛,昏昏欲睡。
静音舀了一勺茶粉到茶碗里。坐着火的茶壶发出水烧开的哔哔声。
她将热水冲入茶具,细密的泡沫浮上杯沿。她拿起茶筅,将茶粉快速搅打成粘稠的粥面。
纲手在她对面歪歪扭扭地躺着,张着嘴,仰面朝天,满脸写着宿醉后的不适。
静音正想说点什么,这时,自来也推门而入,腋下夹着一沓文件袋,见到纲手,露出一口大白牙——
“昨天被你一搅和,忘说正事了,猿飞老师下了最后通牒,要你立刻赶回去。”
“……所以我问了三遍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回去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她甩甩头,“怪吓人的!”
“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四舍五入,这算得上是好事!”
“是你们眼里的‘好事’吧?”
“这个嘛——对于你而言,或许确实是这样。”
“……如果我不回去呢?”
“所以我在这里啊,纲手——我也是有任务在身的。”
自来也两手一摊,苦恼地表示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
纲手啧了一声,贴着冰凉的榻榻米,转过身,背对自来也:“他火急火燎地唤我回去,与团藏的死有关吗?”
“哟呵,这事都传到你这里啦?”
自来也夸张地耸耸肩,“猿飞老师使了这么大劲儿,还是什么都没瞒住!”
“这都一周了,暂停考试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既然你都有心理准备了,那我接下来的话,应该也不会吓跑你吧?”
纲手把脸埋在胳膊肘里,竖起另一只手,摆了摆:“别,我血压高,心脏承受不住。”
“就当锻炼了,以后有你血压高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