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听雪的记忆中,她曾经尝试过利用别墅里现有的材料制造毒药让霍临霆出现意外,当别人都顾不上自己的时候,她就可以逃跑了。
不过基本上没办法成功,因为霍临霆对出现在别墅里的大部分东西都看管得特别严,就连糖都有固定的数量。
他们这种行业,想制造什么药品简直不要太容易,尤其是糖,要是在战争年代,糖属于战略物资,堪比黄金,利用糖来制作一些药物属于基本功,霍临霆不会让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位置上。
控制这些材料,并不完全是为了防尤听雪逃跑,更是为了不让对家有机会陷害自己。
毕竟万一哪个神经病偷了家里的材料并且放违禁品在别墅中再去举报,霍家就得大出血。
越是坐得高,越要在这种地方小心谨慎,有些小错误犯多少次都可以,有些错误永远都不能出现,就是被陷害的都不行。
别人不会管你是不是被陷害,只会记得你出过这样的事情。
因为霍临霆的谨慎,尤听雪还真的难以制作特别有用的物品给霍临霆使绊子,后来简单做的一点毒药也没能真正送到霍临霆嘴里。
然而现在,尤听雪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风暴瓶,还是试管款式的。
霍临霆不会送这样的东西,他几乎不送尤听雪这种可拆卸的礼物,平时送的多数是一些高定奢侈品,以及书本,他毕竟是在养着尤听雪,总不能真的把人养死了。
书本还都是放在书房里的,必须要提前跟管家说,才能去拿出来,看完再换一本。
尤听雪观察了一下是试管,没发现有夹层或者刻着什么暗号密码,新得像是刚买回来的。
风暴瓶不能被霍临霆看见,他那个人,看到这种不允许出现在尤听雪身边的东西,肯定会大发雷霆,无论这东西是不是尤听雪主观要来的。
捏着风暴瓶看了一会儿,尤听雪将它埋到了窗台花盆里。
那个花盆是尤听雪重生后问管家要来的,楼下栀子花扦插的成品,现在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一片绿油油的叶子。
霍临霆没对这盆花有什么意见,只要尤听雪不要想砸了花盆自杀,它就能一直安稳地待在尤听雪的房间窗台上。
尤听雪用小铲子挖开泥土,小心翼翼地将风暴瓶埋进去,再尽量把泥土拍平,最后铺上肥料跟白石,伪装成她给花盆施肥了的样子。
收拾好后尤听雪去卫生间洗手,等擦干净手出来,房间里的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变,她还是每天沉默着看书的痴呆女人,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以及不该出现的物品。
霍临霆一直到十月中才回来,脸色并不好,一言不发地冲尤听雪发了一顿脾气,后面三天尤听雪都没能起床,一直在床上躺着。
女佣白天会给尤听雪洗澡以及上药,第二天的时候她悄声跟尤听雪说:“尤小姐,最近先生似乎是因为公司的事心情不好,你别忤逆他,不然这伤怕是拖到年底都好不了了。”
尤听雪小声跟对方说了谢谢,心底却在想,这个所谓的“公司的事”到底是什么,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外面的事情女佣估计也是不知道的,尤听雪就没多问,该她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鉴于尤听雪腿还没好又添了新伤,更没办法出房间,每天都是女佣送饭进来吃,一天天被关着,像被被人饲养在笼子里的画眉鸟,美则美矣,却不太会叫。
本来尤听雪以为今年都要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中过去,没想到裴静溪忽然就被蒋东远送了过来。
现下别墅里没有管家,女佣不知道怎么办,就上楼请示尤听雪,想让尤听雪去跟霍临霆汇报,他们是不敢用这种小事打扰霍临霆的。
尤听雪听后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蒋东远送了个漂亮的女人过来?说是暂时在我们这放着?”
“对,那位蒋先生是先生的朋友,我们没办法拒绝,现在蒋先生已经离开了,是不是……要通知一下先生呀?”女佣踟蹰地问。
“不用,我下去看看,霍临霆最近心情不好,没必要跟他说这些。”尤听雪说完,让女佣将自己扶到了轮椅上,推她下楼看看。
到了一楼,尤听雪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裴静溪,发现自己确实没想错,蒋东远把她送来这边了。
裴静溪穿着一件雪白的针织长衫,看起来十分温柔,精神也比上一次见面好上许多,面对面的时候甚至带着笑容。
尤听雪被女佣推到沙发旁,她让女佣去准备点喝的跟水果,客厅一下子只剩她们两个之后,彼此间不免沉默。
过了会儿,裴静溪先打破沉默说:“你好,我叫裴静溪,上一次见你,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那时候两人根本不认识,尤听雪更是随便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没有互相认识的打算,也就是这个行为,让裴静溪选择相信她的话,一个都不想跟她多说话的人,应该不屑于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