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庭昼的伤口并不严重。他没让穆成帮忙,自己简单消毒包扎了一下。
穆远问:“三爷,现在直接去集团吗?”
“嗯。”项庭昼放下衬衫衣袖,上面破口处还沾了点血迹,他下意识蹙眉。
许江禾还留意到,他的西装外套自上车脱下后被丢在一旁,没再被拿起过。
他好像有点轻微的洁癖。
显示着报表和文件的笔记本递到项庭昼手上,许江禾只瞥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她实在是怕晕车。
穆远正在跟项庭昼汇报情况,专业用词太多,她不太听得懂,于是安静地靠在椅背上休息。
司机开车很稳,不到一小时就到达了项氏集团的大楼下。
项氏大楼坐落在东城最繁华的罗柯大道旁,足有五十多层,仰头望不到顶。周围后起的建筑群里,有两座比它更高的摩天大楼,但它毋庸置疑地成为了这片金融圈的中心。
下车的时候,许江禾不知从哪翻出了一只口罩戴在脸上。
项庭昼朝她看了一眼。
黑色口罩挂在她巴掌大小的脸上,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透亮。看上去有点弄巧成拙的惹眼。
但项庭昼没提醒她,转头跟穆远吩咐了几句别的事情。
许江禾跟着项庭昼走进大楼。
许江禾并不想引人注目,但项庭昼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女人这事本身就引人注目。
从大门走到专用通道用时不过两分钟,却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这些好奇的目光都披着“不经意”的外衣,在接触到穆远警告意味的视线后便四下散开。
专用电梯上行的同时,好几个不同版本的八卦消息就在员工小群里扩散开来。似是而非的八卦就像烽火台上的狼烟,以前台为起点,迅速沿着网络在五十几层的大楼内蔓延开,比两位当事人更快一步到达顶层。
而当事人毫不知情。
项庭昼上来之后就带着几位高层去了会议室。许江禾则被人带到了休息室,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轻的女秘书。
许江禾刚在沙发坐下,手机就进来了一条消息。
女秘书早在接待许江禾之前已经听闻了好几个版本的八卦消息,只可惜群里只有文字没有图片——毕竟项庭昼在那,没有谁敢不知死活地举起手机摄像头拍照。
八卦中心的人物出现在自己面前,没人会不好奇。但出于职业素养,女秘书按下好奇心,斟酌着询问道:“女士,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许江禾看着手机上走了神,一时间没有给出回答。
女秘书又问了一遍:“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拿铁就行。”许江禾回神,“奶换燕麦奶,谢谢。”
“好的,请您稍等。”
女秘书离开休息室去了茶水间。
萃取意式浓缩需要一点时间。女秘书一边驾轻就熟地操作,一边回忆许江禾的模样——她刚才没敢盯着人仔细打量,却也觉得有些眼熟,女人虽然没摘口罩,但那双眉眼像是在哪见过。
燕麦奶。
是乳糖不耐,还是单纯的喜好?
这个问题暂时得不到答案。女秘书放下疑问,暗暗记住了客人的喜好。
茶水间和休息室并不相邻,女秘书端着咖啡走回去,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没有得到回应。
女秘书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原先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了休息室。
————
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里,许江禾像是迷了路,正往东北角走去。
阴影落在一处楼道口的门后。
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刚巧经过的许江禾拉进了楼道。她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按在墙上。
脚步声与撞击声使得声控灯亮起。
许江禾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当时出现在她家,说要跟她合作的那个男人。
男人掐着她的脖子,用劲很大。
许江禾有点艰难地开口:“松手,掐出痕迹我没法遮。”
“那就不用遮了,我会找地方把你埋了。”
许江禾的呼吸逐渐困难:“项庭昼的人很快会来找我,把时间,浪费在恐吓我身上,有用吗?”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男人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的力气却卸了下来,给了许江禾呼吸的空间。
许江禾不想同他浪费时间:“你们老板来了吗?我要和他谈。”
男人冷笑:“就你,还想见我们老板?”
“他来了。”许江禾近乎笃定地说道,“好的。”
她的目光在空荡的楼道内搜寻起来。目之所及处没有出现第三个人,甚至连第三人的影子也看不见,只有角落的监控正明晃晃地对着他们。
“套取信息,然后转头卖给项庭昼示好,你倒是会做生意,可做生意是要讲规矩的。”男人沉着声。
“套取信息?”许江禾忍不住笑了,“你是说那个毫无用处的号码吗?”
她虽受人钳制,嘴上却毫不留情:“你真以为你上次的动作能这么轻巧地瞒过项家人?你又凭什么以为只要我不交出号码,他们就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