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舒唯看见许江禾，并没有见到熟人的松懈感，反而带着些防备。
许江禾走进屋内，晃了晃手上拿着的三明治：“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我不饿。”
“这是来之前买的，不是项家的。”许江禾走到桌边坐下，指着面包袋上的logo说，“来之前我就担心会出意外吃不上饭，所以给自己准备了吃的。现在正好，这顿算我请你了。”
舒唯没动。
许江禾继续道：“你如果现在不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
许江禾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舒唯笑了：“项家的人这会儿都在明德堂议事，项庭暄原本打算过来找你，也被人叫走了。今天这个情况，项家祖孙俩之间有的吵了，你轻易怕是走不了。”
“我今天决定过来，就不怕项家动我。”
“你想多了。我倒不是说项家会动你，只是你眼下离不开这里，吃不上东西，会饿。”许江禾这几句说得还算真诚，“我要是你，我就先吃点面包垫肚子。”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要是你，今天压根就不会来这。”
舒唯冷哼一声：“你能来，我就不能吗？”
“我不抢人家孙子啊。今天项家老爷子的大寿，底下这么多前来贺寿的宾客，哪个不知道项孟两家打算联姻？你这样不请自来，是想跟两家示威还是叫板？”
“我没有这个意思。”舒唯沉默了一瞬，“我跟阿旭过来只是为了和项家的人表明决心。这场联姻只是□□者的一厢情愿，阿旭跟孟嫣然之间没有爱情，他们都只是各自家族的工具。”
许江禾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舒唯身上有种不同于常人的单纯，天真得仿佛没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摸爬过。之前与她接触的时候，许江禾就有这种感觉了，但今天看来这姑娘还有点恋爱脑的嫌疑。
“所以，你觉得项庭旭对你是爱情？”许江禾真心生出了一点好奇。
看舒唯的表情似乎有被冒犯，许江禾摆了摆手解释：“我不是他们的说客，没有棒打鸳鸯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他爱你，所以特意今天带你过来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不是这样。”
“退一万步说，项庭旭终究是项家人，今天的事，老爷子不记恨他，难道会不记恨你吗？况且还有孟家。这趟浑水，你何必呢？”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姓项。”舒唯说这些的时候挺直了背，“我上学的时候就开始跑群演，没有背景和人脉，面试过上百次戏，从小角色走到今天。如今的成就或名气是我靠作品积攒来的，我从来没图过什么项家的地位和钱权。我和阿旭在一起只是因为爱情。”
许江禾问：“你的阿旭是秦旭还是项庭旭呢？他们是两个人。秦旭也许和你想的一样，但项庭旭呢，他会为了你跟项家撕破脸吗？”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比项家人更了解他，他会选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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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不会娶孟嫣然，也不可能和舒唯分手。”项庭旭斩钉截铁地对老爷子说道。
坐在主位的老爷子缓缓将眼闭了起来。明德堂内气氛凝重起来，谁都看得出老爷子此时心情不愉，没人敢大喘气，都生怕引火烧身。
项庭昼的眼神淡淡扫过项庭旭，甚至懒得对这个蠢货对言行做出评价。他将茶碗放到旁边的茶台上，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上午还是大晴天，而眼下日光却都被云层遮住了。
项承柏惯常性地站出来缓和气氛：“庭旭，怎么说话的呢？嫣然好歹也是孟家的千金，哪一点配不上你了？你非要在今天这个日子把那种女人带到老爷子寿宴上来，让多少人看了笑话去，你赶紧跟老爷子道个歉。”
项庭旭油盐不进：“哪种女人？舒唯她有名有姓，也有自己的事业，我喜欢她，也只会和她结婚。”
项承柏觑了眼老爷子的脸色，继续说：“当初联姻的事情不是说好的吗？我看你跟嫣然也有说有笑，挺谈得来啊……”
项庭旭：“当时只说项氏和孟氏有合作进行，我带着孟嫣然出席一些场合也只是出于礼仪，而我从始至终没有同意过联姻。”
“我们项家已经答应了孟家，你同意不同意都一样。”老爷子睁开眼睛开口，“那种戏子演员不可能进我们项家的门。”
老爷子难得把话说得这么刻薄。
项庭旭没忍住冷笑道：“我只认舒唯，除非您像打死我父亲一样打死我！就像当年拆散我父母那样。”
他这话一出，明德堂里一片安静。谁都知道早亡的项承槐是老爷子的心病，这些年基本上没人会在老爷子面前提这事。
“怎么说话的呢？老爷子操心你的婚事也是为了你好，赶紧道歉。”项承柏说。
项庭旭站着没动。
穆远进来的时候，明德堂就是这样僵持的氛围。照理说眼下这个情况，他稍有点眼色就不该进来，但事有例外——他走到项庭昼后面，俯身在项庭昼耳边说了什么。
项庭昼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项庭旭观察到他们的动作，唇边若有似无地泄漏出一丝轻蔑而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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