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鸣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钱总找我还有什么事?”
许江禾盯着他,停顿了两秒:“你还跟我装傻?”
“我没有……”她的眼神犹如利刃,郑一鸣不禁有些心虚,他飞快地开始复盘,“东西我都清理了,所有数据、信息也都删了,和钱总生意有关的一样没留……”
许江禾又问:“你有跟别人提过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敢?”
“那为什么姜月的遗物里少了样东西?”
郑一鸣听到“姜月”两个字的时候轻微地抖了抖:“我什么也没拿,你说的是什么?”
“手串。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手串……”郑一鸣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努力回忆着,“你是说哪个手串?那个绿松石的,还是那个海水珍珠的?”
“还有呢?”许江禾的手指轻点了三下桌面。
郑一鸣眼神闪烁:“没,没有了。”
“既然我问你你不肯说——那就让钱总来问,你自己跟钱总说。”许江禾闭眼叹出一口气,手指一抬一落,干脆利落地点下了拨号键。
电话拨了出去,手机响起“嘟嘟”的等待音。
郑一鸣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电话响了四五声,郑一鸣狠狠一闭眼,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许江禾就在等他这句话,她手指轻轻一摁,挂断了这通电话。
“还有,还有一个手串,”郑一鸣把眼神挪到旁边的空桌上,“那个和田白玉的……是我拿走了。”
许江禾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皱了皱眉。
郑一鸣赶紧找补说:“我不是故意想拿的,我就是那天按钱总的指示去整理东西,我也不知道那个手串怎么就到了我口袋里了,我真的不知道。”
“后来,后来我也没有还回去的机会,我想这个也不值什么钱,留着我又怕招什么事,我就把它转手卖掉了。”
听着他欲盖弥彰地还原他那些手脚,许江禾不禁冷笑。但她关心的并非是这个。
“还有呢?”
“没有了没有了,别的我都没拿,真的,真的没有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江禾瞥了一眼,是钱友良拨回来的电话。许江禾没接也没挂,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郑一鸣。
“是真的,真的没有了,我不敢骗钱总。”郑一鸣身体前倾,极力分辩着。
铃声还响着,许江禾在铃声中问:“那个檀木的呢?”
“什么?”
“手串。”
“檀木手串?”郑一鸣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许江禾皱眉:“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檀木手串,可能是姜月没在我面前戴过,我在她家也没看见过,我没拿,我连知都不知道。”
郑一鸣的神情不似作伪,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小叶紫檀的手串。
难道姜月从来没在自己经纪人面前带过那个手串?这怎么可能?而且,连郑一鸣都不知道的小叶紫檀手串,怎么会出现在项庭昼手上?
是郑一鸣撒谎了吗?
许江禾一直盯着郑一鸣,却没能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后自动挂断。
“钱总的规矩你应该不用我提醒了,之前的事,包括今天的——”
郑一鸣赶紧点头接话:“我明白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谁问都不知道。”
许江禾抬手:“走吧。”
郑一鸣不带犹豫地离开了咖啡馆。
郑一鸣离开后,许江禾重新拨通了钱友良的电话:“喂,是钱总吗?”
“不好意思,刚刚有事,没接到钱总的电话。”
“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找导演请假休息了两天,但我毕竟只是个入行不久的新人,怕拖了剧组后腿,得罪杨导。所以刚才打电话给杨总,是想您帮我跟杨导说几句好话。”
“也是我今天头晕,犯糊涂了,这点小事不应该麻烦到钱总这儿来,等戏杀青了,我给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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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庄园在东城西郊,与瑾庄的建筑风格不同,鹿鸣庄园是一处欧式的私人庄园,老爷子项霄退休之后嫌本家的家老宅太过热闹,就搬到这里来养老。
项庭昼和孟嫣然到鹿鸣庄园的时候,老爷子并不在客厅。
项庭昼脱下外套递给佣人,问道:“这个点了,老爷子还在小鹿坡吗?”
小鹿坡是庄园后面的一大片草坡,因为老爷子钟爱鹿,就在这养了十来头鹿,有梅花鹿,也有马鹿,没事的时候就爱去给它们喂食。但这会儿的天已经暗得差不多了——
“三爷,孟小姐,”老管家上来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对项庭昼说,“老爷下午出去了,不过算时间也该回来了,请三爷在客厅稍作休息。”
“出去了?”项庭昼的目光落在老管家身上,“出去见什么人吗?”
孟嫣然一时好奇地看向老管家。
自从老爷子退休养老开始,就颇有点避世的意味,外面的大小事情他都懒得过问。加之他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更是懒得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