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染指圣物的罪人有他一份。
于是阿诺娜,杀死了渺厄的元神,渺厄,就成了她的傀儡。
在见到楚袅的那一刻,阿诺娜心底的愤怒再一次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她永远不会遗忘当初踏平浮岛的罪人的血脉。罪人的后代也是罪人,何况她居然死性不改,仍然觊觎圣物。
阿诺娜接着渺厄的身体杀了很多当年的罪孽后人,但这些远远不够。圣物在法宗宗主手中,她苦不能夺回。直到发宗宗主让楚袅出现在她面前。
楚袅的先辈,从她们一族中窃取了控水的能力,但盗贼永远只是盗贼,浩瀚海洋,启示卑鄙种族可控制?
阿诺娜如愿地得到了仙丹,如愿地杀了罪徒,但是啊——神树,还会回来吗?
阿诺娜是那样爱它,在记事起,守护神树就是她的使命,在被神树选择后,成为圣女的那一刻,神树,就是她的全部了。
她爱它的枝繁叶茂,爱它的苍翠欲滴,爱它的高入云天,凡是神树种种,都是阿诺娜最喜欢的。
她在漫长的岁月里,孤独地等待神树回来,即便,偌大的海里,只有她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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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狠狠抽搐,小石榴把手覆在眼皮上,去化开这份矛盾的感情。一边感受到难过,一边又清醒地认知那是一份虚假的感情。
她要抓紧把浮光排出去。
冼灼注意到她的不对,低声问:“怎么了?”
她瘪嘴,烦躁道:“我们可以去神树去神树那吧。”她不想再寄放别人的情感了,难受又别扭。
冼灼:“诸位,可商量出对策?”
柳若枝:“东海不归我们管,我们只协助。”
纳兰妍:“我听师兄的。”
姬璇:“圣女做什么都是人家要报仇,人家的恩怨我们就不好插手,渺厄是法宗的,他们法宗管。我们呢,是保证东海这边不出乱子。”
羲仪:“……别问我。”
反正就是半天也蹦不出个有用玩意。
“渺厄真人暂且不管,圣女想要仙丹也不用管,那么需要在意的就是圣女本身了。既如此,不妨我们去海底看看?”冼灼建议道。
姬璇鼓掌,“没错我也这么想。”
柳若枝翻了个白眼。
小石榴看见纳兰妍,才想起对她招手。纳兰妍都不想理她,现在才看见,一点诚意都没有。
小石榴提出来疑问:“你们找得到吗?我找不到。”阿诺娜对海底施了法,小石榴根本找不到地,她在海底的时候可以通过通讯法器直接传送位置,但现在不行啊。
冼灼轻松道:“跟着我就好。”
他在法宗时在连接东海的湖里动了手脚,不然根据小石榴的讯息很难找到她。他怀疑宗主和渺厄,果不其然,突破口就在渺厄身上。
姑获鸟和纳兰妍留在岸上,其他人跟着冼灼深入海底。
最后的仙丹融入神树体内,然而阿诺娜绝望地发现,神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神树,你不能抛下我!”
“不要留下我,不要……”
她什么也没有了,族人没了,神树也没了,但是她的魂体,永远不会死亡。
她还能怎么做?
“这里真冷啊。”即便第二次下来,姬璇还是感慨海底的温度。在海里交流,只能通过传音,还挺麻烦的。
阿诺娜霎时警惕地进入作战状态。
冼灼看向死气沉沉的神树,他知道,阿诺娜失败了。
“别误会,我们不和你打,”姬璇摊开双手,表示一点恶意也没有,“同样住在东海这边,我们差不多算邻居吧。”
阿诺娜冷然瞪他:“你身后那个人,给我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身后的羲仪:“……”
姬璇笑哈哈:“诶呀,他有一半火属性嘛。”
“圣女,青城山不会插手你和仇人的事情。”冼灼走向她,她皱眉后退半步。然而冼灼绕过她走到神树边的尸骨旁。
他敛目过去,能感觉到脚下还有被淹没的遗骸。他虚虚覆在头骨上,悲悯而哀伤,“愿过往已逝者,不困于哀思,不耽于自苦。”
莹润的光芒自他手下闪耀,被人拼接的残破骸骨慢慢重新连接,受人践踏的尸身,在几百年后终于被善待。
阿诺娜看着这一幕,心底的另一种悲怆难以抑制,那是她的遗骸,但是看不清的海底,还有多少族人的尸身四分五裂,不得安息。
几百年了,她第一次感受到外族的善意,但是一切都晚了。
小石榴在她脸上看到了当初坐在神树上那个女孩纯真的影子,阿诺娜悲伤而遗憾地对他们弯嘴:“我给你们时间,现在离开吧,不然,你们就会和我一起毁在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