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空气真好,花也好树也好,小石榴最好!
“啊呀——”
她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绊倒,撑坐起来,看见七根尾尖泛红的尾巴。
“小兮!”
狐狸猝不及防被抱了满怀,小石榴惊喜地蹭它脸,“小兮,你怎么在这里?我好想你呀~”
“你、你放开。”狐狸艰难地挤出来,没好气,“你想谋杀我?哼,说什么想不想的,也没见你找过我。”
“我不知道你在哪呀。”
“整个青城山除却穷凶恶极的妖,都在这里。”
她点了点自己,“我不在啊。”她挨到熟悉的尾巴攻击,“笨。你又不是被抓来的。”
“所以你只能在这里活动?”
“不呀,妖兽活动范围看情况吧。”
她高兴地同狐狸朋友分享喜悦,“我跟你说,我好厉害的,我刚才学会了缩地成寸。”
“你?!”狐狸不可置信,“你从哪里缩的?”
“学堂。”
狐狸放下心来,哦,学堂而已,直线距离不过十几里地。“这东西不要乱使,耗力气,万一你缩不回去了咋办?”
她满不在乎,“那就不会去呗。小兮,你能缩多远?听夫子说掌握熟练的人几十里完全不成问题。”
狐狸“咳”地昂首挺胸,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几百里不成问题,来回个几次也不是不行。”收到小石榴崇拜的目光,狐狸的心情就像飞上了云端。
“小兮,我带你去我家吧,小道士不在,有个坏人整天欺负我。”
“咳,锄强扶弱也不是不行。”
“那你先带我缩地到学堂吧,这里我不会走。”
狐狸:“……”
夫子看着这么久了消失的学生还没有回来,甚至想过要不要出去找,然后消失的学生抱着狐狸出现在他眼前。
“你……”
话还没说完小石榴就抱着狐狸冲了出去,
夫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尊师重道呢!我要向她监护人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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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冼灼就收到一份来自青城山的传信。
“你交给我的那个学生实在太过分了!每天早退不说,布置的功课也不做,今天,她居然堂而皇之当着我的面旷课!此子朽木也……朽木也!”
夫子愤怒的咆哮在院子里三个人的耳边炸开。
冼灼:“……”
夙不悔和澄心本来不放在心上,但夫子最后破音的怒吼惹得夙不悔“噗嗤”笑出声来,“我跟你们说,我以前逃课的时候夫子也是这么跟我师尊说的。”
“……见笑了。”冼灼有些窘迫,他或许给夫子添麻烦了。
澄心:“何足挂齿,逃课的人多了,夫子也就看开了。”
“哈,你这黑心和尚,脸皮挺厚啊,甘拜下风。”
三个人说说笑笑,内侍突然敲门,“诸君好,国师有请。”
他们对视一眼——终于来了。
昶阳国国师,姓名不详,世人称他星衡,但这并非他的本命。而是司天监中他序列为星,得封“衡”。星衡过往成迷,历经三朝国君,一直是昶阳国最强大的盾。他为昶阳消灾除恶不知凡几,昶阳的强大他功不可没。
然功高盖主,卧榻之侧,君之不容。是以每一任国君和国师之间都有个微妙的制衡。这一代,关系是最为僵硬。
昶阳显然分成国君和国师两个阵营。
他们之间隔了一小截珠帘,里面的人侧坐着,穿了一袭黑衣,衣边绣银线符文,面容看不真切。珠帘露出一双素白的手,但手背上布满红色细纹,看着有些恐怖。
内侍撤掉珠帘,他缓缓转头,露出一张左眼部分戴了银色面具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说不得年轻还是苍老。脸上露出的肌肤没有皱纹,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证明这个人并不年轻。
他嘴角弯起一个虚虚的弧度:“诸位好。”声音都透露着些许沙哑。
夙不悔想向他介绍冼灼,被他摆手打断,“不用介绍,我都认得,溯晖真人的亲传,名动九洲的奇才,冼灼是吧。我听说过你,你已经入道了。”
冼灼谦卑地拱手:“谢前辈谬赞。”
夙不悔惊讶地看他,他听到过风声,想不到这人真的入道了。第一次见冼灼的时候,夙不悔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徒弟?跟在溯晖真人身边,像一个乖巧漂亮的仙童。这人一向谦和有礼,背里不声不响地就入道了,该说人不可貌相吗?
“我到现在才摸到自己的‘道门’,你就直接入了?乖乖,好多大能都比不上你。”他心里有些酸,这可是入道啊,不是寻道,多少修为都换不来的东西。天下多少高人惋惜于此,多少人毕生不知所求何“道”,但有人就是轻轻松松地就达成了别人一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