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泥,他把满是泥灰的手藏在身后,说道:“在有权人手里,无权者便是蝼蚁,在刺客眼里,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便是蝼蚁。”
赵宵皱起眉,不知该怎么反驳,说了句:“你说的这到道理我也知道,可那毕竟与真蚂蚁不一样啊!”
顾己肆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为何要与真蚂蚁较劲,你的眼里只有地上爬的蚂蚁吗?”
江祁知道,只要太子哥哥和赵宵遇上,就会有看不见的火花呲呲响,他不想二人关系不好,便随时当着和事佬,“太子哥哥,我们去吃糕点吧,阿娘做的糕点最好吃了!”
顾己肆看了江祁一眼,点了头,他走近赵宵又说:“母后说的对,对于做事情的人来说,永远没有错的事,你若觉得一件事是错的,那只是因为你是弱者。”
“强者眼里没有‘错’,因为他们会把自己做的事变成对的。”
他这句话说的声小,只有赵宵能听见。说完顾己肆又笑着拍了赵宵的肩膀,“先生教的道理你是不是都忘了!没事,我可以再教你。”
先生根本没讲过这样的话。
赵宵皱着眉,狠狠甩开顾己肆的手,转身走了。
江祁见皇后向前跑了两步追赵宵,他才上去拉着顾己肆的衣袖,悄声说:“太子哥哥,你出去见你师父的事,阿娘不知道,你放心吧!”
顾己肆笑着点了点头,江祁一低头,见顾己肆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一个木雕,那木雕是个凤冠,只雕了一半。
江祁两眼放光,他只知道凤冠是给女人戴的,于是大声问说:“太子哥哥!这个头冠好漂亮,是做给阿娘的吗?”
皇后追不上赵宵,扭头示意宫女追上去看护,听见江祁的话,她回过头,见顾己肆眼神有些惊慌,像被发现了小秘密似的,脸有一瞬变得煞白。
皇后了然于心。
她没有问,只是叫两个孩子进屋吃糕点,跟在后面的顾己肆朝江祁比着“嘘”的动作,然后把木雕揣进袖子里,江祁突然懂了,他伏在顾己肆耳边,用手遮挡着嘴巴悄声说:“哦,太子哥哥是做给木姐姐的对吗?”
顾己肆稚嫩的小脸顿时红了一片。
江祁跑进屋,抓了块糕点放在顾己肆手里,见皇后正逗着窗边的鸟雀,他小手麻利地拿了几块放在帕子里包起来,然后对着顾己肆小声说:“太子哥哥,我们去找木姐姐,把糕点带给她吃!”
话才说完,一位老嬷嬷从门外进来,急忙跑上前拉住江祁拍着顾己肆的手,老嬷嬷一脸惶恐,扯着江祁的手臂将人拖到一边,江祁被扯得双脚离地,他不敢说话。
“哎呦!谁让你又跑来皇后娘娘这的!”老嬷嬷把江祁藏的糕点一把抢了,那帕子一散,糕点骨碌碌滚了一地,“你还偷太子殿下的糕点,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江祁望着摔碎的糕点,大哭起来,听着嬷嬷要罚自己,他又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他求救似的望着顾己肆,顾己肆显然被老嬷嬷的突如其来吓到了。
“就几块糕点而已,嬷嬷没必要罚他。”皇后还站在窗边,她双手用力绞着帕子,脚上迈出一步,又犹豫地收回,眼里尽是担忧。
“皇后娘娘,这小子趁奴婢午睡,给偷溜出来了,本想是跑出去玩了,找了几圈不见人,竟是跑到这来了,叨扰到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全是奴婢的罪过。”老嬷嬷跪在顾己肆身前,重重地磕了头,又一把按住江祁的后脑,让他跪下来,江祁额头砸在地上,将方才滚落的糕点压的更碎。
顾己肆见江祁挣扎,他倏然起身,双拳紧捏,那双温润的眼睛前所未有地锋利冷峻起来,但那一瞬,他突然定住了身子,转身看向皇后。
皇后眼眶泛红,冲顾己肆摇了摇头。
顾己肆慢慢松了拳头,转过身恢复一贯的温和,“江祁如此不堪管教,确实该罚,扰的我无法读书,嬷嬷快些将他带回去吧。”
那嬷嬷慌忙拉起江祁,扯着衣领把江祁带走,江祁抬起头,小嘴紧抿地望着顾己肆,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滚落。
那嬷嬷把江祁带到冷宫,全身都捆上铁链,嘴里还骂个不停。
一块糕点还被他紧捏在手里,嬷嬷使劲掰开他的手,把糕点塞进自己嘴里吃了,江祁哇地哭出声,眼睛紧闭成一条线,他抬着头再无顾忌的大哭出声:“那是给木姐姐的,木姐姐要走了,再也吃不到了,你还我糕点!!”
冷宫的门被人关了,里面只剩凄厉哭喊和鞭子抽打的声音。
【恭喜宿主,记忆“窃蓝”读取成功,累计读取记忆获得“迷魂粉颜料”奖励,请再接再厉。】
画面消失,留下小字:权势血争,稚子何辜。
穆幼青气喘吁吁睁开眼,就望见江祁通红的双眼,幼时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想起江祁曾在泥泞中拉着自己的手,满脸泥灰笑说:“木姐姐别怕,祁儿在前面保护你,太子哥哥马上就会来找我们的。”
她还想起这个少年幼时曾经伏在自己背上,替自己挡着父亲的鞭子。
穆幼青眼里突然泛出水花,那些陌生而遥远的记忆像是她的,又像是凭空出现不属于她的,她分不清。
她突然很想伸手去摸江祁的脸,那手还没抬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