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在穆幼青身前,吉祥见黑衣人都冲着陆宴去了,他猴跃到陆宴身前:“殿下!吉祥来护您!”
穆幼青看着院中已经横躺了许多尸体,她手在发抖,掌中还捏着那字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要扯上弟弟的事,她的直觉就异常的准。
忽然间,她褪去外袍,摘下了头顶的凤冠,她将凤冠扔进云可珠怀里,云可珠瞪大眼睛稳稳接着那凤冠,眼睁睁看着穆幼青就这么冲进了人群。
穆幼青一身红艳,在厮杀和逃窜间穿行,剑影就在她身侧闪动,一个护卫被杀手一剑贯穿腹部,杀手推着人,从穆幼青身前过,随即拔出了剑,那温热的鲜血溅了穆幼青一脸,她惊慌的叫出声,眼泪盈满眼眶,脚下却没停。
那护卫倒在她身前,她躲闪不及,被绊倒在地,杀手险些踩在她身上,好在他及时翻身,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绕过了穆幼青。
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是陆宴。
看戏的花子酌终于起身,他向前与顾己肆并肩,看着穆幼青倒在地上,又看着她艰难爬起,跌撞着跑出了门,他扭头看顾己肆,小声笑说:“新娘跑了,您不追吗?”
见顾己肆不动,他转了转玉戒,上前扶了躲在柱子后头的常季来,“常公公,您老往这边来,刀剑无眼,当心伤了您。”
云可珠就这么抱着凤冠,站在顾己肆身前,瞧着顾己肆的面无波澜,她不知道该不该追,但她也不敢出声问。
身后护卫被击的节节败退,手中长剑被撞飞,那剑刃就朝着云可珠后脑勺飞来,花子酌见了,脚在柱子上一蹬,飞身一跃握住了那剑柄,但剑身却被另一把兵刃猛力一撞,震麻了花子酌手掌,他手腕疼,剑滑了出去,两把兵刃哐啷落地。
那头陆宴手还停在空中,见有惊无险,他才松了口气。
动静闹得大,官兵赶来了,领队的叫孟行,是个糙汉,一进门就嚷:“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伤了刘大人,老子要你全家的命!”
穆幼青一路问着人,找到了刘珏府,她喘着气看着留了一条缝的门,跑上台阶后,她轻轻推开了门。
一个人也没有。
门内寂静,只余风声。
一只白猫从一旁树丛钻出,穆幼青立马回身,见白猫朝自己喵喵叫了两声,就往拱门那头走,走了几步,回头张望穆幼青,像是要带路。
穆幼青喘着气,向前跟着白猫走,穿过拱门,绕过浑浊的水池,白猫舔着嘴站在一扇门前,穆幼青捏了捏手,上前推开门,那门发出破旧的吱吱声。
这是一间书房,四壁陈列着崭新的书籍,桌子上放着一堆纸张,一锭银子和半截残烛。
穆幼青四处找着穆幼白的身影。
显然房间里没有人,她回身要出去,那门啪一声关了,穆幼青惊慌后退,她退到桌前,手扶着桌子,紧张地盯着那扇门。
门口没有动静。
她手慌乱在桌上移动,险些碰倒了烛台,她转身扶住烛台,看见了桌子上的一摞纸,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在那纸上见到了她熟悉的名字。
她拿起纸,密密麻麻的小字下方,署着“顾己肆”三字,那些小字说的都是落羊川的商贸往来,可为什么批注的人是顾己肆?这里不是刘珏的府邸吗?
她放下纸张,拿起了原本压在纸上的白银,翻过银子,就见底部刻着一朵花。
“咳咳咳......”
听见几声咳嗽,穆幼青四处张望,“什么人!”
那人没回应,又虚弱地咳了好几声,穆幼青听见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寻着声音找过去,就在书架背后,看见了坐在地上的人。
那人身着单衣,满面憔悴,他双目紧闭,眉间因疼痛而蹙起,整个下巴上都流着血,绣着赤焰的靴子上,覆这一层潮湿的厚泥。
正是穆幼白。
穆幼青连忙跪地,扶起穆幼白,“白白!你这是怎么了??”穆幼青手颤抖着摸着穆幼白的脸,她不敢碰那鲜红的血,穆幼青声音哽咽,眼泪不知觉落在穆幼白脸颊上,“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穆幼白缓缓睁了眼,看见穆幼青哭泣的样子,他眉间舒展,咳呛了一声之后,他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