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全身赤焰的红鸟翱翔在遥遥天际,它飞的忽高忽低,那双澄亮的眸子始终盯着穆幼青。
穆幼青微睁着眼,瞳里映出一星火红。
蓦地,鸟身燃起,穆幼青猝然睁大眼,望着它烧成一个火球,猛烈砸向地面,火势渐大,火光绕着自己围成了圈,全身灼热。
她听见火圈外野兽在哀嚎。
“哎呦,这火烧的我热啊,熄了吧熄了吧。”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炭盆被水浇灭,发出呲呲声响,穆幼青睁了眼。
一张褶皱黝黑的面孔正望着自己,她看见那花白的胡须上,一张发紫的唇正咬着一个带泥黄梨,梨汁溅到她脸上,她闭了闭眼。
“嘿嘿嘿,醒了醒了。”
那人闪电般从她眼前消失,顺着一根柱子爬上房梁,他就躺在横梁上,一手枕着后脑肆意啃梨。
穆幼青缓缓坐起,揉了揉颈间,视线还未清晰,身旁又一个男子说了话,“你是阿锦没错吧。”
男子声音青涩,甚至带些奶音,听起来是个年轻的。
穆幼青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原来对方要绑的不是她,是阿锦。
但似乎对方并没见过阿锦。
“是。”穆幼青低着头谨慎说着。
“主子给了你新任务,”带着奶音的男子声音逐渐靠近,“要你在成婚之日,杀了顾己肆。”
穆幼青身体颤了颤,十指紧紧抓地。
她并不知道阿锦上头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与顾己肆是什么仇恨,但她此刻是“阿锦”,就必须做些样子。
穆幼青点了头。
“这个,是你们落羊谷的断魂粉,成婚之日给顾己肆吃下去,这东西是立刻毙命并且无解药的,你应该知道。”
这男子奶甜的说话声中,满是阴狠戾气,像是一颗带毒的蜜糖。
穆幼青喉间吞咽,道了声好,她转过身去接药瓶,紧张抬眸,就在望见对方那张面孔时,她傻眼了。
男子粉面玲珑,白齿青眉,鼻梁高挺,那双带着魅惑的桃花眼和她有七分相似,这张带着阴柔之气的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她穿越之前,躺在病床上的弟弟穆幼白。
穆幼青激动喊出声:“幼......”
“对了,”对方竖起食指,抵在下巴上,望向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什么,“刚才已经给你喂了黑死毒,主子说,若是成婚那天顾己肆没死......那死的就是你。”
最后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
“阿玉,你倒是快点啊,老头子我啃完了梨,还得把人送回去,我赶着去赌钱,那可是个好地方。”横梁上的白须老人晃着腿,咬下最后一口梨肉。
穆幼青晃了晃头,只是长得像而已,那不是她弟弟。
她振作精神,望向阿玉,电光火石间闪出一个念头——本欲接药瓶的手,一把抓住了对方手腕。
她能做的就是读记忆。
一阵花香扑鼻,穆幼青在烟云缭绕间打了个喷嚏,她觉得闷燥。
几个身着襦裙的宫人从她身边走过,她是盘腿坐在地上的。
那几个宫人抬着花盘,香炉,蜜糖走到屏风后,服侍着沐浴之人,透过屏风能看见隐约倩影,穆幼青想看清那是谁,阿玉却移开了眼,望向窗外。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任务了,这次不会又让我去找猫吧。”阿玉手杵下巴,望着窗外池子里一只白鹅甩着长颈,一头扎进湖里,再出水面,便已衔了条大鱼。
过了半响,那头一个甜美嗓音才回应道:“哪有这么多猫,这次你得替我去送个东西。”
阿玉叹气,“总之,我就是你的专属跑腿呗。”
那头少女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吧,送什么无聊的东西?”阿玉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望着柔软的云。
花凭烟起身出了浴池,随手扯过衣衫罩在身上,胡乱系上衣带,从蜜糖堆里拿起一个瓷瓶,她光着脚绕过屏风,走到阿玉身旁。
“这可是好东西,不过你别自己偷吃,我救不回来。”花凭烟把药瓶扔给阿玉。
阿玉回头,接过药瓶,看见花凭烟的模样,他面颊微红,急忙扭过头,“你好歹穿戴整齐再出来,你可是仪容端正的代表花小姐啊。”
花凭烟发丝滴着水,宫人迎上来为她擦发,“你去落羊镇,把东西交给一个叫阿锦的,让她在成婚之日杀了她的夫君。”
阿玉把药瓶揣在怀里,“啧啧,好狠呐。”
“记得给她服下黑死毒,解药我会一并给你,若是成婚之日,那男人死了,这解药就交给她,若是那男人没死,那解药就扔了。”
花凭烟说的干脆利落,几句话毕,不做停留,转身进了内间,提高嗓音道:“我还要去送哥哥,你务必赶在哥哥之前到落羊镇。”
阿玉呆坐了半响,望着头顶云卷云舒,嘀咕了句:“喂,系统,这算是任务吗?”
看到此处,那场景毫无预兆消散,穆幼青呼吸急促,她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穆幼白。
“你是,幼——”
穆幼白立刻竖起食指,做嘘状,随即将药瓶抛给穆幼青,“记得务必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