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出现在穆幼青眼前,金色神鸟昂首朝天栩栩如生,那鸟目似是稀世明珠,晃的她有些晕眩。
大冰山换衣服了?
直到她与那双带着隐隐愤怒的眼睛对视时,她还有些恍惚。
不是大冰山......那他是......
穆幼青咽了咽口水,这人像一座山似的站在自己面前,遮挡了大半阳光,穆幼青与那威严肃穆的双眼对视不超过三秒,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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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县边上,有一家客栈,这间客栈接的都是有身份的达官贵人,顾己肆的马车放下穆幼青后,绕了一段路停在了这客栈前。
那店小二见了顾己肆小声说了句“二公子,您的房间收拾好了,菜品按照要求也给您备好了,那位姑娘在房中等着。”
顾己肆点了点头。
管事将马车交给马夫,搀着顾己肆上了楼。
顾己肆单手推开屋门,一柄利剑横刺过来,他没躲,就站在原地,那剑刃携风,削下了他一缕头发。
管事镇定扶着顾己肆进了门,“可珠,别闹了,一会儿真把主子给伤了。”
云可珠撅了噘嘴,不甘心地收了剑,跟随顾己肆坐了下来,“以前二皇子总是与我对剑的。”
“说了多少次,得改口改口,你这性子迟早要给主子惹出祸端。”
“是是是,良叔教训的是,所以我装成哑巴,免得祸从口出,不说就不会错。”云可珠望着顾己肆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她好奇问说:“二皇......二公子,您昨日带来的那个姑娘,是谁呀,长得好生漂亮!难不成是未来的皇妃?”
顾己肆放下茶盏,“事情办得如何了?”
云可珠一脸“真没劲”的模样,恹恹回话:“没什么进展,沉水县这么大,一点线索也没有,我看是没什么指望了。”
段仁良思虑着:“主子确定东西在沉水县吗?或者会不会已经被人取了?”
“不可能。”顾己肆揉着眉心,他身上的伤也没好,又受了风寒,他不敢放下防备,只在晃荡的马车里小睡了一会儿,现在头疼的厉害,“此事只有我与大哥知道。”
段仁良和云可珠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主子不必着急,四年都等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咱们有的是时间。”段仁良拿起筷子,往顾己肆碗中夹了一块肉。
店小二怕顾己肆着凉,这间屋子始终窗户紧闭,外面的风像被困了很久的野兽,拼命撞击着雕花木窗。
顾己肆遽然握拳,猛地锤在桌子上,那筷子被震掉在地。他低着头,拳头捏的发白,“我等得,大哥等不得!贺国百姓等不得!”
他说的这样低沉而用力,声音沙哑的叫人心疼,“新皇执政四载,是如何对待我贺国人的!抢占我贺国百姓良田家产不说,还建立新法说他楚凉百姓殴打我贺国人,贺国人不得还手......”
顾己肆倏然站起身,覆着双眼的白布变得湿润,“贺国百姓备受欺辱,这沉水县的乞丐,哪一个不是我贺国百姓,刘开富这狗东西仗势欺人,我却我能为力,看着贺国人在我面前一个个死去,什么也做不了,我该死!”
段仁良红了眼眶,跪在顾己肆身侧,云可珠跟着跪下。
“二皇子!”段仁良压着嗓音,胸口却在燃烧,“楚凉灭我贺国,就是贺国不共戴天的仇敌,老臣全家死于楚凉皇帝之手,若是可以,我也想血刃仇敌,可是主子......这事急不得啊,这四年您所受的苦,老臣都看在眼里——”
“此物我去找。”顾己肆平复了胸口急促的起伏,他打断段仁良,生怕他再煽情,又要说出不该说的事。
狂风刮得树枝猛烈翻覆,树上的鸟儿振翅欲逃,被茂密的枝干重重拍打在地。
“齐王正在找你。”
云可珠闻言,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她拿起剑,眼神坚定,“二公子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出卖二公子半分。”
“不,”顾己肆说:“齐王不会要你性命,他要保你性命。”
云可珠不解,“他是楚凉皇子,我是贺国刺客,他为何要保我性命?”
“你只需听我的。”顾己肆重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半凉的茶。
风卷花残,又一场大雨将倾。
齐王府的下人打扫着满院残花,顾己肆刚回来,雨竹就跑了过来,“公子不好了。”
雨竹自然也是顾己肆安排的人,她很少这样焦急。顾己肆拧眉回忆,自己行踪是否败露了,或是齐王知道了什么。
“何事?”
“是穆姑娘,穆姑娘被齐王殿下关进刑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