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夜盲,白天的视力却很好,除此之外,她的记忆力也挺不错的。
所以,沈岁宁很确定,张妈手里拿的那件衣服就是顾衍昨晚穿的那件。
被她泼了一身水的那件。
“诶,那我便拿去处理了。”
“嗯。”他点了点头。
等侧过头看见沈岁宁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他又问:“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沈岁宁很快摇了摇头,冲他笑了笑,到底还是压下了心里的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要了,难道就因为被她泼到水了?
可看到他若无其事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丢件衣服而已,不管是什么价位,对顾家而言都跟丢块破布一样。
徐月在厨房也听见他们的对话了,出来后问了顾衍一嘴:“去哪儿碰到脏东西了?洗不干净啦?”
顾衍看着她,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怎么,您连我丢一件衣服都要管了?”
徐月露出个不太赞同的目光,“妈妈只是想提醒你,还是要多注意,张妈是老太太那边的人。”
顾衍脸上的笑意褪去几分,应道:“我知道了。”
那时沈岁宁还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
直到两天后——
沈岁宁有午睡的习惯,这份习惯到了顾家也继续保持着。
睡醒一觉,她打算去楼下看看徐月在干什么,要是她在做小点心的话她就去帮帮忙,顺便偷偷师,这些天都是这样的。
但今天的状况好像不太一样。
她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楼下传来交谈声,其中夹杂着几个她从未听过的人声。
应该是来客人了。
沈岁宁踏出去的脚又迅速收了回去,转身打算继续在房里待着。
主人家来客人,她应该回避的。
只是……
“宁宁,醒了啊,快下来,见见人。”徐月出声叫住她。
迫不得已,沈岁宁只能又折回身去。
客厅里果然有两个陌生的面孔,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因为其中一个她虽然是第一次见,但那副面孔却实在算不上陌生,顾衍跟他有八分相。
不用说也能猜到那人的身份——顾恒远,顾衍的父亲。
至于顾衍身侧那个捏着佛珠,头发已经染上几抹白的妇人,估计就是之前他们口中的老太太,顾衍的奶奶。
她一一点头微笑,对上一旁顾衍的视线时突然就觉得不大自在,唇角的笑意都变僵了些,好在他应该没发现,冲她微点了下头。
徐月拉着她在自己身侧坐下。
沈岁宁来顾家的那几天顾恒远刚好飞国外去了,今早刚落地,老母亲的电话便过来了,说想自己孙子了,准备过来一趟。
老太太说要见孙子,他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回了老宅一趟,将人接了过来。
沈岁宁会过来这事徐月事先是问过他意见的,因此看见她此刻出现在这里也不觉得意外。
“你就是岁宁吧,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
距离有些远,她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习惯。
对于她的沉默,他没有表现出异样,想必也是早已知晓。
整个客厅就一个不知情的人——老太太。
顾恒远前几年跟家里闹得不太愉快,几乎是到了要断绝关系的地步,父子俩到现在见了面也仍旧势同水火,话都说不上几句。
做母亲的比较心软,见不得自己唯一的儿子跟家里关系闹得那么僵,一直从中缓和关系。但自己的小家有什么事,顾恒远也不会和两位老人商量。
老太太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缓缓转了转手中的那串佛珠,压下心底的那点不悦,开口问道:“这位是?”
沈岁宁有些无措地眨了下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的问题好,总不能打串字走到她面前去给她看吧?
好在一旁的徐月已经替她解释了:“妈,这是我朋友的女儿,叫沈岁宁,会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宁宁的情况有些特殊,暂时不能开口,您多担待些。”
她配合地冲对方露出个略带些歉意的笑,好在老太太没再追问,也没再开口和她说话。
他们一家人闲话家常,沈岁宁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如坐针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天人交战了会儿,终于寻了个机会和徐月说觉得自己头有些疼,想先上去休息。
徐月忧心地问:“是着凉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
「可能是有些没睡好,没关系,你们聊」
“好吧,那你先上去休息,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给阿姨发消息,阿姨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好」
等终于从客厅离开,沈岁宁才觉得松了口气。
几乎是她前脚离